“不是說,這門前的路,是你修的嗎?”徐二龍指向刀疤臉:“不是要我一天給十塊錢的過路費嗎?這筆帳,我們當然還得慢慢算。”
此刻的刀疤臉,腫著一張豬頭,哪還有半天囂張氣焰。
他們知曉,今天是踢著了一塊硬鐵板。
此刻,哪還敢再說什麼給過路費這種話。
“不了,不了。”刀疤臉連聲道:“剛才就是玩笑,玩笑而已。”
“嗬。”徐二龍輕叱:“這事,哪有玩笑,這全村人都看著呢,都能作證,這外面的路面,確實有你當年修過的。”
刀疤臉苦著一張臉。
“指給我看看,當初你修的路,是哪一段。”徐二龍說。
他推著刀疤臉,站到院門口:“哪一段,爽快點指出來,别婆婆媽媽。”
刀疤臉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這條路,其實原本隻是土路,後來上面公社組織大家一起修整過,當初還是按工分給計算的。
這是全村男女老少,都一起出力修建。
原本就是公家的路。
隻不過是刀疤臉自己不要臉,非說這條路是他修的,要給什麼過路費。
他腫脹著臉,伸出手指,胡亂的指了一地:“嗯,就是這兒。”
“這兒就是你修的?還有别的地方嗎?”徐二龍喝問。
刀疤臉硬著頭皮,另外又隨手指了一處:“嗯,那兒也是我當初修過的。”
“行。”徐二龍點點頭:“既然這些路,是你修的,那麻煩你現在,把這一段路,給挖了。”
啥?
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聽不見嗎?我要你把你修的路,給挖了。老子瞧你修的這些路不順眼。”徐二龍厲聲道。
這話,是說得極為霸氣。
“這,這不是開玩笑吧。這修好的路,怎麼可能挖了。”刀疤臉說。
“老子是跟你開玩笑嗎?老子可不想哪個阿貓阿狗再跳出來,找我要什麼過路費,所以,把這條路給我挖了,老子自己重新花錢修。”徐二龍說。
一眾人,都是聽明白了。
“去挖,隻要沒挖完,休想就這麼離開。”徐二龍大聲說。
他轉身,從院子中拖過一條板凳,就這麼大馬金刀的坐在院門口,看著刀疤臉。
刀疤臉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可現在,這是打也打不過。
他忍氣吞聲道:“哥,是我不對,你看,這天也晚了,要不,我請你喝酒,這事,我們就這麼揭過。”
徐二龍冷眼看他一眼:“不了,今晚你就留在這兒,好好的挖路吧。我也不為難你,不用你手刨,你自己找你的這些鄉鄰,借鋤頭借鐵鏟吧。”
說著,徐二龍視線在四周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心中,對這村裡的人,也有一點怨氣。
明明這些人,許多都是跟著自己這個傢俱廠在掙錢。
不少人在這兒當傢俱工人,也有不少人在這兒拉傢俱出去賣。
可現在有事,這些人,沒有誰站出來幫一把。
那些人被徐二龍視線一掃,都紛紛後退一步,唯恐刀疤臉找自己借了鋤頭鐵鏟,然後這帳就算在自己的身上。
最終,刀疤臉找羅長壽借了鋤頭和鐵鏟,一夥人,藉著夜色,冰天雪地的,開始挖那些路。
叮叮噹噹的聲音,響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