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簡思想告訴他,她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可是後面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都已經要和她離婚了,也已經有了别的女人,她的答案還重要嗎?
就算說出來,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見她欲言又止,陸佑霆眸低深處掠過一抹失望。
“離婚後,我還會給你兩億和龍景灣那套公寓作為補償。如果你遇到什麼麻煩,隨時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
簡思無語哽咽,明明痛的恨不得死過去,卻依然逼著自己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不需要這些,我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
陸佑霆自責道:“這是我給你的補償,如果你不收下,我會良心不安。”
“……”
簡思強忍住淚意看著他。
良久良久。
她終於緩緩點頭,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過去,拿起書桌上的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會儘快收拾行李搬出去!”
她的灑脫讓陸佑霆心臟微痛,悶悶的,有些喘不上氣。
“不必這麼著急,馬上是你二十一歲生日,等過了生日再走不遲。”
簡思沒有應答。
既然離婚了,這個家便已經不屬於她,現在不走,難道等著被轟出去嗎?
簡思放下手中的鋼筆,目不轉睛的看著陸佑霆,試探問:“如果我懷孕了,你還會和我離婚嗎?”
一抹光亮如流星,從陸佑霆眸底快速劃過。
“你懷孕了?”
簡思心臟微微收緊。
“我是說如果。”
陸佑霆臉上難掩失望,果斷回答:“如果你懷孕了,我不會和你離婚。”
在聽見答案的那一刻,簡思沒有欣喜,隻有滿滿的苦澀。
他不離婚,隻是因為孩子,不是因為她。
陸佑霆扯著薄唇開口:“離婚後,希望你能和阿澈終成眷屬。”
簡思頓住,死灰一般的眼底瞬間燃起希望:“阿澈?”
阿澈?
他怎麼知道阿澈?
難道他記起來了嗎?
陸佑霆苦笑道:“好幾次聽見你在夢裡喊他的名字,想必他對你很重要吧!”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簡思心裡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化為一抹苦笑:“謝謝你的祝福!我會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
目送她離開,陸佑霆悵然若失的跌坐到椅子上——
這時,書桌上的手機響了。
葉卿卿三個字在螢幕上跳躍。
陸佑霆接通電話,淡淡問:“怎麼了?”
電話那端傳來葉卿卿痛苦的聲音:“霆,我好難受,胸口好痛……”
陸佑霆呼吸一緊:“我馬上過去。”
說完,掛斷電話,匆匆離開書房,開車前往醫院。
……
簡思回到房間,偽裝的堅強瞬間崩塌,後背貼著門板滑坐到地上,臉頰埋於腿間,傷心的抽泣起來。
心臟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塊,血淋淋的疼。
她小心翼翼經營了三年的婚姻,終於走到儘頭。
以後她和陸佑霆再無關係。
想到這裡,心臟疼的更加厲害,哭的越發傷心。
也不知哭了多久,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是助手林瑤打來的。
她拭去眼淚,接通電話,打開擴音,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和林瑤對話。
“什麼事?”
聲音像像砂紙磨過桌一樣沙啞。
聽出她的異樣,電話那端的林瑤愣了一下:“你哭了?”
簡思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搖頭道:“沒有,就是喉嚨有些不舒服。”
林瑤沒有多想,接著道:“簡教授,之前我跟您說的那個病人病情突然惡化,她的家屬剛才跟我聯絡,希望您能趕緊過去一趟。”
簡思遲疑了一下,看著熟悉的房間,本想休息兩天,調整情緒的她在經過短暫思考後,果斷道:“你跟她家屬說一聲,我立刻過去。把她的資料發我。”
也許工作是一個可以忘記陸佑霆的好辦法。
忙起來,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想他了。
結束通話,簡思拖著行李箱離開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
將行李箱放進後車廂,病人的資料也發送過來。
她坐進駕駛座,打開資料。
葉卿卿。
二十四歲。
三年前查出患有急性再生性障礙貧血。
這三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采取藥物治療措施。
最近鼻腔頻繁出現不規則出血。
血紅蛋白從兩個月輸一次,血小板兩個星期輸一次縮短為一個月和一個星期一次。
一個月前從國外轉回江城治療。
將病人做了一個大致瞭解後,簡思開車前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