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站在山洞中央,低頭看著小獸一樣的十二三歲的小少年,面色沒有喜怒。蕭玉銘見他這樣,也面無表情地看著李英哲。
李英哲退到角落退無可退了,他仰頭看著蕭淮和蕭玉銘,怕得渾身顫抖。他結結巴巴地說:“定...定國公,我與你...與你沒有仇怨,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說著他哭了起來,蕭淮沒有回他的話,而是扭頭看著蕭玉銘說:“盤問了嗎?”
蕭玉銘搖頭,蕭淮道:“問吧。”
這是交給他審問的意思,蕭玉銘沒有推辭,上前一步,低頭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李英哲道:“二皇子是不是你父親他們動手殺的?”
李英哲搖頭,“我不知道,我父親和外祖父他們做事情從來不與我說。”
蕭玉銘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又問:“你父親他們之前還有沒有什麼計劃?”
李英哲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蕭玉銘又問。
昨日,皇帝就下令抄了太傅的家,整個大皇子府也因謀逆罪被圈禁了起來,這種情況下,李英哲能逃出來定然是有人幫忙。
“昨日我....我母親聽說,外曾祖父被皇上緝拿,就馬上讓我逃了出來。”李英哲道。
當時他還不明所以,但是他母親跟他說,往城外逃,逃走了就不要回來。當時他怕極了,讓母親跟他一起逃,但是母親說一起逃目標太大,她會往别的方向跑,以後他們再彙合。他就聽了母親的話,跑出了城。
他跑到了城外,就圍著上京城外圍找他的母親,但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卻在今日碰到了定國公府的二公子。
蕭玉銘聽了他的回答,沒有再問,就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看他的樣子,大皇子和太傅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不知道。他扭頭看蕭淮,“我問完了。”
蕭淮嗯了一聲,以他的觀察,李英哲應該沒有說謊。
“你說怎麼處置他?”他問蕭玉銘。
李英哲聽到他的話,緊張地看著蕭玉銘,他的命運現在就掌握在,這位二公子的手中。
蕭玉銘思索了一會兒,看著李英哲問:“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嗎?”
李英哲一臉莫名,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蕭玉銘見狀,把大皇子與太傅通敵叛國的事情,以及大皇子並非皇帝子嗣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然後又問:“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嗎?”
李英哲此刻大腦混亂,蕭玉銘講的那些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大地震,比他的外曾祖父被緝拿還要嚴重的地震。
他的父親不是皇上的兒子,那麼他也不是皇上的孫子,那他是誰啊?他現在如喪家之犬一樣的境遇,應該怨誰?
他不知道該怨誰,也不知道該恨誰。
“我不知道,不知道誰是仇人。”李英哲喃喃自語。
蕭玉銘眼中帶了些同情,皺著眉想了一會兒,他跟蕭淮說:“放了他吧。”
蕭淮看著他,問:“想好了?”
蕭玉銘點頭,“想好了。”
“好,放了他。”蕭淮說著往外走,蕭玉銘看著李英哲說:“薑修明通敵叛國,我父親之前就險些被他害死。這次,他被緝拿也是我父親動的手。這樣說起來,你與我家也是有仇怨的。今天我放了你,以後你若是要報仇,我等著。”
李英哲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不報仇,不,我們沒有仇。”
蕭玉銘沒有再理他,轉身出了山洞,見蕭淮在不遠處站著,他走過去喊了聲,“爹。”
蕭淮嗯了一聲,“既然決定了就不用後悔。我們軍人,雖然戰場上要殺戮,但並不代表我們冷血。我們隻殺該殺之人。”
蕭玉銘認真地點頭,“我也不怕他以後報仇。他現在的起點與我差了不是一星半點,這種情況下,多年後我還勝不過他,那也是我該死。”
蕭淮聽了他這話,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好,那重新開始你的負重十裡跑吧。”
蕭玉銘:“........”
這可真是親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