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將畫晾乾,隨後鄭重的交代宮人,等宮人拿著畫退下後,他又轉身端了一杯熱茶遞給皇上。
康熙低頭抿了幾口熱茶,隨後放下茶盞,背靠到椅背上,緩緩摩挲著紅緋指環,漫不經心的問:
“有什麼事值得你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梁九功身子一僵,沒想到皇上居然看出他的異樣了,他狠狠心,看了一眼書房四周角落裡的宮人。
一揮拂塵,等宮人魚貫退下後,他看著皇上,壓低聲音把小粥子今日意外得知的事告訴了皇上。
康熙聽完第一反應是茵茵又受委屈了,她從小就被她阿瑪額娘忽視,暗地裡又被奶嬤嬤母女磋磨欺辱,十幾年來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他想彌補都不夠,居然再次被她額娘輕視敷衍,真是豈有此理。
鳳眸當即閃過一道寒光,身旁的梁九功感受到後心頭一凜,以為皇上懷疑皇後孃娘行為不軌,趕緊解釋:
“皇上,這件事隻是小粥子一時聽到的話,還未經查證,皇後孃娘也許根本就不知曉……”
“皇後當然不知曉。”康熙霍然站起身,打斷梁九功的話,一身帝王的威壓朝他壓去:
“梁九功,你想說什麼?”
康熙鳳眸如鷹隼,冰冷的審視著梁九功,梁九功被看的冷汗涔涔,結結巴巴道:
“皇上,奴才,奴才……”
“你懷疑皇後會藉此對朕不利?”康熙背過手,嗤笑一聲:“皇後若真要對朕不利,有千萬個機會,怎麼可能用到一個戴在自己頭上的祥雲髮簪來害朕?”
“梁九功,朕看你是最近太閒了,都閒到敢胡亂妄測皇後了,既然如此,朕賞你十個大板。”
梁九功聽了卻如釋重負,趕緊擦了擦額上的汗,下去領板子,很快書房外,響起了打板子的聲響。
康熙站在原地,神情晦暗不明,背在身後的手卻青筋蹦起,他對梁九功的懷疑確實不高興,更不相信茵茵會害自己,隻是那支祥雲髮簪有古怪也是真的,他想直接去問問茵茵,他們兩人向來互相坦白,不存在隱瞞欺騙。.
可不知為何就在他要抬腳走時,心頭突然升起一種直覺,告訴他,不要去問,問了他也許會後悔,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收回了腳步。
對他來說,他是多疑霸道的帝王,不希望任何人對自己有隱瞞,但他更不希望自己有任何關於茵茵的事感到後悔。
不知過了多久,梁九功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臉色蒼白,身上還帶著股血腥味,他輕手輕腳的將那杯涼了的茶換成熱茶,康熙沒有說話,端起茶盞,輕輕颳著茶盞,淡淡的問:
“承恩公夫人可走了?”
梁九功鬆了一口氣,
垂首回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剛接到訊息皇後孃娘帶著承恩公夫人去逛了暢春園,不過皇後孃娘走之前吩咐了小廚房做一桌好菜,這會應該回了澹寧居用膳。”
康熙聽了沒說話,低頭抿了一口茶後放下茶盞,拿起禦案上的奏章,在批閱前交代了一句:
“等承恩公夫人走後,你提醒朕。”
“嗻。”
時間緩緩流逝,一個時辰後,梁九功輕聲上前提醒:
“皇上,承恩公夫人走了。”
康熙聞言抬手捏了捏眉心,將手中的奏章放下,起身道:
“起駕澹寧居。”
……
另一邊,送走了承恩公夫人,何茵茵站在窗前朝九經三事殿方向看去,想到康熙為她做的事,手指不覺微蜷,吩咐道:
“起駕九經三事殿。”
……
“皇上,前方是皇後孃娘。”
“皇後孃娘,前方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