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聽完持著拂塵的手一緊,一臉凝重道:
“你說,你的人發現他用信鴿往紫禁城方向傳信?”
小粥子憂心忡忡:
“是的,師傅,所以徒弟一接到訊息這才急著跟您稟告,不敢擅專,免得又不小心掉進哪個漩渦裡。”
梁九功沉思片刻,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一般能傳遞千裡的信鴿不是誰都能有的,而又是傳向紫禁城的方向,對方的身份就那麼幾個。
而根據他掌控的資訊,最有可能的幕後人是……慈寧宮那位。
得出這個結論,他心一咯噔,那位可是一直對皇後孃娘不滿,她老人家讓人接觸皇後孃娘身邊的宮女肯定不簡單,梁九功恨不得立刻把這個訊息稟告皇上,可他……不敢。
因為他說什麼,首先對方是不是太皇太後他還沒查清呢!
這萬一到最後發現不是,他這叫詆譭太皇太後,挑撥皇上與太皇太後的關係,汙衊太皇太後謀害皇後孃娘。
這哪一項都夠他掉十個腦袋的。
原地思索良久,決定還是謹慎起見,於是梁九功咬牙吩咐道:
“給咱家盯緊那個膳房副總管,還有那個桃兒,若兩人有任何對皇後孃娘不利的行為即刻拿下。”
他現在不好直接動太皇太後的人,但若那兩人真的對皇後孃娘不利,那他也不管是不是會得罪太皇太後,定要阻止,作為皇上身邊的禦前大總管,他總覺得皇上氣怒皇後孃娘不假,但心裡卻還是留戀皇後孃娘。
所以他絕不能讓皇後孃娘出事。
交代完後,梁九功這才回了禦帳,康熙這會坐在椅子一動不動,眉頭緊皺,似在擔心什麼,這時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他猛地抬頭,見是梁九功,立刻嗬斥出聲:
“梁九功,你如今做事是越來越懈怠了,傳個話傳個這麼久。”
梁九功聞言一臉惶恐的請罪:
“皇上恕罪,老奴……”
“好了。”康熙打斷梁九功的話,鳳眸似是無意的掃了一眼梁九功,見他隻是單純的惶恐害怕,沒有急切凝重,心中微微放鬆,看來不是茵茵出了事才耽擱了。
可等反應過來自己又在關心赫舍裡烏林珠後,他暗暗攥緊拳頭,下一刻,猛地站起身,冷冷道:
“即刻出發狩獵。”
說完,繞開桌子,沉著臉大步離開,被留在身後的梁九功偷偷擦了擦汗,趕緊跟了上去,皇上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
林子裡,康熙坐在駿馬上,手上的弓此刻拿在手上,正凝神尋找獵物,這時一抹白色映入眼簾,它小心翼翼得探出頭,一邊吃著草一邊謹慎四周,赫然是隻兔子。
康熙見此想到什麼,瞳孔一縮,本來拉弓射箭的手突然一抖,最後箭到了兔子的旁邊,那隻兔子被驚動,當即迅速跑了。
康熙身後跟著的八旗兵看到這幕,面面相覷,以皇上的箭術怎會出現此等意外?
而坐在馬上的康熙看著逃跑的兔子,神情卻有些晦闇莫測,赫舍裡烏林珠,納蘭揆敘會捉兔子,難道朕不會?
“追。”
留下一句後,康熙打馬如一支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
與此同時,雅妃臉上已經上好了藥,可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她一把摔了銅鏡,可還不夠發泄,看到什麼就砸什麼,不一會整個房帳內就一片狼藉。
她這才停了下來,神情陰鷙而狠戾,眼中帶著濃濃的怨毒之色,一字一句道:
“皇後,我要讓你名聲儘毀、千夫所指、萬世唾罵。”
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