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因為自己的多事害的師傅被皇上打板子,他有些心虛愧疚,加上十一阿哥的夭折,皇上這幾日心情很差,他不敢湊上來,就怕被一個遷怒丟了小命。
梁九功看著小粥子遞來的藥,沒有去接,反而道:
“收回去,你小子能有什麼好東西,你師傅我老早就抹了藥身子都好了,等你孝敬黃花菜都涼了。”
說是這樣說臉色卻好了些,小粥子見師傅身子是真好了,便重新將藥瓶揣到袖子裡,梁九功還要伺候皇上,可沒空多搭理這小子,然而就要走時,小粥子輕咳一聲,見引起了師傅的注意,他趕緊使了一個眼色。
梁九功會意,等兩人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時,小粥子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這邊,便低下頭,極為小聲的對師傅坦白:
“師傅,您讓徒弟不要插手皇後孃孃的事,可徒弟聽到您老人家因此事被皇上打了板子,心頭難受,左思右想下還是偷偷讓人去查了祥雲髮簪,如今……”
小粥子的話還未說完,梁九功就神色大變,他警惕的看向四周,確定沒人聽到,立刻上前拽住小粥子的衣領,壓低聲音驚怒道:
“咱家不是警告過你了,不要好奇,更不要去查,你小子是不把咱家的話放在耳朵裡想找死是不是?”
他全程見證了皇上與皇後孃娘從相識相知到相愛,到現在的相守,比誰都清楚若這份感情參雜了隱瞞不實,那是要天塌地陷的,他們師徒兩人也要被砸死的。
想想他剛剛才傳信的內容,皇上才回宮三日,可卻不忘關心遠在暢春園的皇後孃娘,一個吹風,有點小咳嗽,連宋嬤嬤和小草兩人都被皇上暗自敲打,若那根祥雲髮簪真的有什麼不好……
梁九功渾身一個戰栗,眼神更加凶狠,他揪著小粥子的衣領,壓低聲音,用氣音逼問道:
“你小子查到的東西在哪?誰查的?那人可不可靠?查的時候有沒有暴露痕跡掃清尾巴?”
一連串問題砸下來,看著師傅凶狠的眼神,小粥子戰戰兢兢,神情驚恐的回道:
“師、師傅,徒弟查到的都在這裡。”
他說著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梁九功看也沒看直接揣到自己懷裡,又問剛才的問題,小粥子不敢隱瞞,全部交代:
“是小柱子,師傅放心,那小子一向機靈不會說出去的,查的時候也特别小心無人察覺到,尾巴也掃的乾乾淨淨的。”
然而梁九功聽完卻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道狠厲:
“機靈?哼,有的時候太機靈可代表不老實。”
說完,梁九功放下小粥子,伸手對著自己的脖子劃了一下,小粥子嚥了咽口水,師傅這是要讓他滅口,他想為小柱子說句好話,可卻看到師傅拍了拍放冊子的胸口,神情冷淡的看著他。
“開口前,你先想想自己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吧!”
這話讓小粥子徹底慌了,但梁九功自己現在都害怕,哪管得了他,神情凝重的問:
“這調查結果你可看了?老實點,敢說謊咱家第一個宰了你。”
小粥子慌忙的搖頭,他是真的沒看,讓人私下調查隻是一時好奇衝動,可當小柱子將調查結果遞給他後,他就後悔了,又慌又怕,最後沒敢看,直接來找的師傅。
梁九功對小粥子這個徒弟有幾分瞭解,看的出他沒撒謊,這才臉色稍霽,再次鄭重的告誡:
“這是咱家最後一次提醒,你按咱家的話去辦,其他時候老老實實當值,牢記宮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個道理。”
說完,揣著燙人的冊子回了禦書房,禦書房內,康熙依舊在看奏章,可就在梁九功剛悄聲站回他身旁時,他像是有眼睛似的,薄唇輕啟,淡淡的開口問:
“傳個話要傳這麼久?”
梁九功心頭一驚,連忙跪了下來,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把懷裡的冊子拿出來。
“嗯?”
這時康熙放下手中摺子看了過來,鳳眸漆黑深邃,看的人心頭一凜。
梁九功見此咬了咬牙,低頭從懷裡掏出冊子,雙手高舉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