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重要的是,之前她無意間聽到大哥與阿瑪交談,提到阿瑪前段時間彈劾了大理寺卿。
心中有了數,面上起身對著尚真福了福身:
“原來是尚小姐,真是失敬。”隨後話音一轉:“大家剛剛不過說些逗趣的話,不必當真,不過也多謝尚小姐好意提醒,你不愧是尚大人的女兒。”
大理寺卿尚善一向嫉惡如仇,以直白坦言為名,最是厭惡官場上的虛與委蛇,諂媚阿諛。
可前段時間卻被人發現收下官送的美人。
更重要的是那美人是良家女子,
是被強逼為妾。
這事一爆出來,立刻被禦史和通政司彈劾,鬨到了皇上跟前,尚大人被好生臭罵了一頓,被罰俸祿一年,反思三日,現在可是夾著尾巴低調做人。
都是官家小姐,心思比篩子還多,很快有人反應了過來。
“可不是,尚大人虎父無犬女,尚小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尚小姐心直口快,真是性情中人。”
“尚小姐……”
尚真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被貼身丫鬟提醒,這才後知後覺。
當即差點忍不住站起身與人理論,好在被及時拉住。
作為罪魁禍首,何茵茵早就靜靜品茶看戲了。
佟惠棋卻暗自氣惱,這個尚真真是沒用,不過一個回合就被何茵茵輕輕鬆鬆的踩了下去。
不過心裡也是心驚,總覺得這個便宜表妹有什麼不一樣了。
說著打量坐在下首的何茵茵,沒發現什麼不同,直到她注意到她身邊跟著的秀文和小草,不是熟悉的王嬤嬤母女,她不禁試探的問:
“茵茵,今兒跟來的怎麼不是你奶孃和她女兒?”與何茵茵認識開始,她身邊的人從來沒變過,怎的突然換人了。
何茵茵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放下茶盞。
垂眸攥緊手帕,
輕聲道:
“她們犯了些錯,被髮賣了。”
“發賣了?”佟惠棋愣了愣,那王嬤嬤是何茵茵的奶孃,從小照顧她,她女兒秀香與何茵茵一起長大,情分深厚,也不知犯了什麼錯,在何茵茵快要成婚的當下被髮賣了。
不對,成婚,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上個月何茵茵及笄那日,她無意間撞到那秀香與三哥隆科多有說有笑。
她以為是幫何茵茵傳話,沒在意,現在想想那時的場景。
貼身丫鬟與未來姑爺親密說笑。
怎麼想怎麼不妥當。
怕是有私情。
如此為何發賣這還要問嗎?
頓時佟惠棋向何茵茵露出一絲意味聲長的笑,隨後故意打趣道:
“沒看出來茵茵還是個醋罈子,那個秀香確實有幾分姿色,隻是到底是奴婢,上不得檯面,就算……”
“就算什麼?”
隆科多負手走了過來,他本在前面招待客人,可被額娘找人命他在開宴前見一見未婚妻,不然到時在宴上喝了酒不方便,但他卻最是討厭别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奈何那人是他親額娘,隻好忍下去。
卻遷怒了何茵茵,對她更加不喜。
本就不滿意她的性情模樣,呆板無趣,長得也不是他喜歡的弱柳扶風,但敵不過額娘喜歡,說是聽話乖巧,柔順安份,適合當正妻。
還說以後有喜歡的姑娘納了就是。
這才就不情不願答應了。
按照禮儀,他一個大男人不好去女子聚會處,就算滿族男女規矩不像漢族那麼嚴厲,但影響也不太好,可他實在不想等小廝去請何茵茵,一來一去浪費時間。
眾人沒想到隆科多會突然出現,先是一驚,隨後羞澀好奇了起來。
何茵茵眯了眯眼,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隆科多。
五官硬朗,帶著幾分青澀,眉眼傲氣。
看起來正義凜然,實際人渣。
佟惠棋沒想到隆科多會來,這時餘光注意到何茵茵,當即心中一動,一派大大咧咧的回話:
“我是說就算秀香真成了三哥侍妾,三嫂也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