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茵茵睫羽輕顫,她怎麼覺得這位王姨孃的話有些刻意,而且這位一向心機城府深,何時這麼外露了?剛才起的疑心更重了幾分。
她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旁邊沉默的步順達。
步順達戴著面紗,眉心微蹙,不知再想什麼,不僅神思不屬,還帶著幾分猶疑焦躁,這可不像她,要知道自這位二妹勾搭上隆科多後,每次見面即便嘴上不多說什麼,對她卻總是表現出一股優越感。
隻是焦躁她能理解,選秀臨近,這位可是得罪了皇上,能不焦躁。
可那股猶疑是什麼?何茵茵眯了眯眼睛,看著面前的王姨娘。
是啊!步順達不敢參加選秀。
這位王姨娘扭不過女兒,
肯定會幫她避開選秀。
怎麼避開選秀?
答案顯而易見。
要麼得惡疾,
要麼……
她餘光隱晦的瞥了一眼剛剛貓叫的地方——容貌有瑕疵,第一輪就被刷下來,最好還是被迫有瑕疵。
“王姨娘說的是,選秀可是大事,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我身子還病著,别過了病氣給二妹那就是罪過了,先走一步。”
何茵茵攙扶著小草的手半福了福身,轉身離去,這位王姨娘慈母心腸,可幫女兒卻把注意打到她頭上,那可就要失望了,不過她自會幫二妹解決選秀難題,與她一樣成全她女兒,甚至還能讓她被隆科多明媒正娶,隻是做法由她來定。
王姨娘看著遠去的大小姐,久久才收回視線。
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兒,低聲交代:
“等會探病回去後,你來我院子一趟。”
步順達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回到桃香院,何茵茵就被宋嬤嬤要求重新趟回床上休養,她確實有些不舒服,也就由著三人了,要知道之前為了讓自己真的病倒,她可是大半夜的還在床上不停地做瑜伽,然後使勁地撐著眼皮不讓自己睡著。
就這樣熬著,讓自己頭昏腦脹,加之心中時時刻刻對比現代和清朝女性地位。
這成功讓她的脈象顯示成她要的疲憊,以及鬱鬱寡歡。
“你們最近辛苦了,都是我不中用讓你們跟著受累。”
何茵茵虛弱的靠在床頭,看著三人目光歉意。
宋嬤嬤作為年紀最大的,
第一個發言:
“小姐言重了,咱們作為奴婢,就該好好伺候主子,您要是愧疚,就好好養病,不總要胡思亂想。”
小草和秀文也連連點頭附和。
何茵茵聞言蒼白的臉怔了怔,捏著被角,不知想到什麼,沒有應下反而低下頭,輕聲問:
“這幾日沒顧得上胖胖,秀文說它不吃府上的小魚乾?”
宋嬤嬤、小草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小姐在轉移話題。
倒是秀文一時想沒那麼深,愁眉苦臉道:
“可不是,胖胖被宮中的特製小魚乾養叼了胃口,明明都差不多的啊!”
話落,她才意識到說錯了,趕緊捂住嘴巴。
果然見小姐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小姐,對不起,奴婢不該提……”結果不等秀文解釋完,就聽到小姐逃避似的吩咐:“可能是胖胖吃膩了廚房做的小魚乾,等會通知管家從外面采買些别的口味的,也算換換味口。”
說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隻是你最近要幫我趕製夏裳,胖胖換口味這幾天就由小草仔細照看,注意著别出現不適應。”
她說到最後一句時,特意看一眼小草。
小草頓時意識到這個吩咐不同尋常。
面上卻不露,與秀文福身應是。
很快太陽下山,各部下值,佟府紹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