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做,才能把沈淩風留在人世間?
他還這麼年輕,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得告訴你們一個訊息。”沈淩風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們兩個。”
他們屏住呼吸,等待沈淩風的話。
“我要安樂死。”
“什麼?”傅晏清和顧明弦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沈淩風的話。
“我要安樂死,手續已經辦好了,現在就等稽覈通過。”
“不可以!”傅晏清激烈拒絕。
他不允許沈淩風死。
“老傅,沒辦法了,是真的沒辦法了。”如果不是真的死路一條,他不會走這條路。
顧明弦臉色沉重得厲害。
他是醫生,知道漸凍症的結局。
安樂死是一種解脫,但這事發生在他身邊,他也有些無法接受。
“你還愛著許禾?”傅晏清突然看向投影儀上的人。
沈淩風瞬間想到了他要乾什麼,急忙道:“别告訴她,讓她過好後面的日子。”
“還愛著她對不對?”傅晏清又問了一句。
沈淩風沒否決。
怎麼能不愛,如果不是這個病,他絕對不會放開許禾的手。
“和她結婚的目的是為了能在這裡安樂死?”
現在安樂死合法化的國家,就那麼幾個,現在呆的,就有安樂死合法化。
“是,我需要她丈夫的身份。”
“你太沖動了。”
“這個選擇是我想了很久的,我希望你們能支援我。”
傅晏清看著沈淩風的臉,說不出支援這種話。
他雙拳緊握,轉身出了書房。
東去春來,萬物復甦。
綠油油的植物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個季節的喜悅,可傅晏清,卻遍體生寒。
他靜靜的坐在院子裡,沒說一句話。
良久,他拿出手機,打了溫雲喬的電話。
溫雲喬接得很快:“見到他了?”
“見到了。”
“他現在怎麼樣。”
“不太好,症狀出來了,難以站立。”
溫雲喬深吸了一口氣:“阿清,你得接受。”
“我要給他找醫生。”
“醫生會去的,我已經聯絡過他們了。”
“許禾呢?”傅晏清問出自己此刻最想問的問題。
溫雲喬聲線微僵:“……你找她做什麼?他們已經離婚了。”
“沈淩風要安樂死。”
“什麼?”溫雲喬十分震驚。
“他和那個女人結婚,就是為了安樂死的資格,他還愛著許禾。”
“可是……”她不想許禾去見沈淩風。
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她就是不想讓許禾再受那些苦。
“我不會逼你告訴我她在哪裡,但她有知情權,如果她知道了選擇不來,那我尊重她的做法。”
“她知道了怎麼會不去……”許禾也還愛著沈淩風啊,不然怎麼會選擇生下那個孩子。
“喬喬,沒多少時間了。”當他們全都說沈淩風隻有死路一條的時候,他也得被迫接受。
“我怕她受不了,她現在……”溫雲喬紅著眼圈繼續說:“她現在懷著孩子。”
傅晏清拿著手機的手,猛然收緊:“沈淩風的?”
“是,我已經讓她去做基因檢測了,漸凍症有遺傳性,我怕……萬一結果不好……”
傅晏清深吸一口氣,極力的壓抑著心中情緒的波動。
“那更該告訴她。”
溫雲喬一時無法答應下來。
“如果換做是我,你也會想知道的。”
“呸呸呸,不許胡說,你必須好好的。”溫雲喬激動的反駁。
傅晏清聽她的話,呸了三聲:“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先掛了,她打電話來了。”
誰的電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