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姝插話,好奇道:“什麼是青滎子?”
“青滎子無毒無味,熬煮高溫時與染灰相遇,會呈現出褐色的東西。”雲晚意看向錢佳慧的衣袖,繼續道。
“熬藥時需要揭開蓋子檢視,藥罐子裡的蒸汽往上,烹在袖口,自然衣裳上會沾染。”
“而我特意吩咐過紅霞嬤嬤,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經手熬藥,現在二房夫人袖子上有,說明什麼?”
錢佳慧頓了頓,冷哼道:“藥方子是你寫的,你當然信口雌黃,說什麼是什麼!”
“不信可以問紅霞嬤嬤。”雲晚意氣定神閒,轉向紅霞,道:“紅霞嬤嬤隻聽祖母的話,若我說謊,有謀害祖母的嫌疑,她肯定不會姑息偏幫。”
“對對對,大小姐說的沒錯。”紅霞嬤嬤翻起外邊的袖口,露出內裡:“最先熬製時奴婢就發現這點,以為是正常的。”
“每次熬藥後都要換衣裳,冬日冷,換起衣裳麻煩不說,還容易著涼,為避免換衣,奴婢都挽起外邊的衣裳,臟了裡面,沒人看到。”
她內裡穿著灰色的中衣,褐色在袖口分外明顯。
“這,這又說明什麼?”錢佳慧依舊沒看到眼色,聞言面上閃過一絲慌張:“你想說我在藥裡動手腳了,我都沒靠近那藥!”
“至於衣裳上這些,肯定是錦繡閣繡製衣裳時弄上的!”
雲姝姝也跟著道:“是不是還不一定呢,母親袖口和紅霞嬤嬤袖口上的顏色,一個深一個錢,誰知道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雲柔柔跟著幫腔:“我好像記得染布時為了固色,都會用到染灰,估計繡娘製作衣裳時不小心蹭上青滎子,無人發現罷了。”
“彆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雲晚意微微一笑,看著紅霞嬤嬤道:“記不記得我給老太君開了方子後,曾讓人給嬤嬤送了些東西?”
紅霞嬤嬤點點頭:“是,大小姐有心,曾讓小滿給奴婢送了些護手膏來,奴婢的手年輕受凍過,一到冬日就癢得很。”
“您給那護手膏很有效,擦過後就再也沒癢過,奴婢早晚碰水後都會塗一遍。”
“護手膏是我親手所製,裡面加了特殊藥材。”雲晚意挑眉,道:“青滎子的確無毒無色,不過遇到染灰後會產生毒性。”
“讓人逐漸看不見顏色,直到完全失明,那護手膏裡的藥材是解藥,所以紅霞嬤嬤沒事,而二房夫人卻看不到顏色。”
“胡說,我,我沒有看不見。”錢佳慧壓住慌張,抓過一側衣袖,道:“剛才花眼了,這會子的確能看到褐色!”
“是嗎?”雲晚意也不著急,笑意更甚:“這樣最好,因為這種毒除了讓人失明,捱到皮膚的位置也會潰爛。”
“尤其是褐色所在的地方,肌膚微癢中夾雜著微痛,就是剛中毒後的反應。”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錢佳慧好像真的感覺到手腕處,傳來一陣陣微癢,似乎有隻螞蟻在爬。
錢佳慧下意識問道:“沒有解藥會怎麼樣?”
“潰爛。”雲晚意嘖嘖兩聲:“渾身惡臭,連衣裳都穿不得!”
眼瞧著錢佳慧身子顫了顫,即將露餡。
蘇錦先一步抓著她的胳膊,還特意避開了袖口,手下微微使勁,道:“弟妹,既然是繡娘和染布的問題,我等會帶你去找他們。”
“先解決眼下的麻煩,回頭我再給你買幾身新衣裳!”
她這一提醒,錢佳慧才拉回神智,鎮定道:“對,我沒碰過藥罐子,問心無愧!”
這蠢貨。
雲晚意在心中暗罵。
被幾件衣裳收買,讓蘇錦母女當槍使,還高興的跟個二傻子似的!
絲毫不知還不撇清,要大難臨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