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和雲柔柔的臉,同時如上色一般,變的通紅!
老太君狠狠盯著兩人,手用儘全力捏在柺杖上,才沒有失控罵人。
雲柔柔摔跤本就不體面,蘇錦這個沒腦子的又要參一腳,給了别人恥笑的機會!
雲晚意忍不住在心裡笑出聲來——不怕厲害對手,就怕如豬同盟。
不消她再出手,這母女就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恒益面子裡子都要沒了,這才出言製止這個鬨劇:“好了,都是一家人,就算摔跤也不算大事。”
“晚上專門設了洗塵宴,到時候有專門的舞姬助興,那個婢子也别跪著了,把柔柔扶下去休息。”
雲柔柔咬著嘴唇,含淚行禮,一瘸一拐下去了。
在淮安侯府,老太太喜歡恭維她的雲柔柔。
可林州雲家的人來了,雲柔柔在她眼底什麼都不算。
瞧著雲柔柔狼狽的背影,老太太還不忘諷刺道:“唉,要我說你們就該早點回來,不然這淮安侯府連個拿得出手的人都沒有了。”
“姑母這麼說,倒教我們不好自處了。”雲鼎天打著哈哈,道:“各有各的好,都是一家人,無所謂誰好,那都是為雲家爭光。”
“還是你會說話。”老太太原本的怒意一掃而空,轉而成為溫柔:“你們奔波了十來日,也累了吧?”
“不累的。”雲鼎天彬彬有禮,恭敬道:“反而是您,從山上下來定遭了些苦,我原是打算到上城了,親自去接您的。”
“費那個工夫乾什麼。”老太太笑意增了幾分:“馬上要過年了,都好好休整,過個熱鬨年。”
“是。”雲鼎天說著,轉向雲恒益道:“恒益啊,你是土生土長的上城人,坐在侯爺位置多年,定認識不少人。”
“我也就厚著臉皮麻煩你,給我們找個合適的宅子,越大越好,我們人多,找妥當了,我來付銀子。”
雲恒益一笑,正要應下,卻被老太太打斷了:“急著找宅子做什麼,淮安侯府很大,住你們這些人綽綽有餘了。”
“要我說,你們就在淮安侯府住下,别找地方了,一大家人熱熱鬨鬨,多好。”
“這怕是不妥。”雲鼎天摸著白花花的鬍子,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向雲恒益:“雖說是一家人,到底多年不見。”
“還是分開住,免得在彼此不算熟悉的情況下,鬨出什麼不愉快,影響了感情。”
“處著處著不就熟悉了?”老太太不由分說,決定道:“當年兩位太老爺就是住在一起,若非時局動盪,也不會分開。”
“淮安侯府的宅子如此之大,也是因為先前住著好多人,我如今住在芳草苑,院子裡還空著房屋,周圍更有不少院子沒人住。”
說到這,老太太一指袁惠華,自顧自做決定道:“你跟我去住,咱們兩個老婆子有話說,剛好住在一起。”
“芳草苑左右分别是百合苑和牡丹苑,鼎天和王氏去百合苑,耀祖去牡丹苑,翠如月如兩姐妹住稍遠一點的海棠苑,錢氏和水仙就去水仙居。”
“哪怕這樣,府上還空著幾個小院子,還能招待客人,也不擁擠!”
雲恒益臉色不好,又不好發作,隻能訕笑著道:“姑奶奶的安排是極好,不過很多院子都空置了多年,鮮少打掃。”
“住個一兩日還好,但時間長了,怕大伯和太夫人他們住不習慣。”
老太太臉色一沉:“你們不是提前好多天開始收拾的嗎,怎麼,不想讓鼎天他們住下?”
“我沒那個意思。”雲恒益耷拉著腦袋,低聲道:“就是怕唐突了他們。”
“就這麼定下了。”老太太蹙著眉心,不悅道:“上城乃是皇都,淮安侯府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若非祖蔭,你們也住不上。”
“再讓鼎天他們找,得離得老遠才有好地方,來往不方便,真計較起來,淮安侯府也有他們一份。”
雲恒益心中越發不快,悶著頭道:“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誰讓老太太是太老爺的親妹子!
老太太見雲恒益順從,倒也沒接著找事,體貼的讓林州雲家的人去休息。
老太太和袁惠華相互攙扶著去芳草苑。
雲鼎天和王氏特意走在最後,等人都去了七七八八才上前叫住雲恒益:“恒益啊,我們也不想住在淮安侯府麻煩你們。”
“但老太太的話你也聽到了,老太太是老祖宗了,我們做晚輩的不好忤逆,隻能應承,你不會介意吧?”
“不。”雲恒益擠出一個笑意,道:“大伯,你們儘管住下,就是我們淮安侯府沒你們在林州時闊派……”
話沒說完,雲鼎天就拿出厚厚一疊銀票遞過去:“林州雲家經商多年,各有涉獵,最不缺就是銀子。”
“這些你先拿著,吃穿用度儘管去安排,等不夠了,我再給你。”
足有一寸厚度的銀票,全是一千兩一張,這一遝保守得有大幾十萬兩銀子!
雲恒益沒想到雲鼎天如此闊氣,眼底滿是驚疑,嘴上卻是推脫道:“大伯,這,這不好吧?”
“你父親去的早,我身為長輩,照拂也是應該的。”雲鼎天頓了頓,又道:“常人說商賈最低,我做了大半輩子生意,沒法改變了。”
“隻盼著我的幾個子女啊,能嫁入官家,走上仕途。”
提點的夠明顯了,雲恒益拿人手短,趕緊接過話:“耀祖人品好,又博學多識,我改日給他謀個好地方。”
“至於翠如姐妹,大伯更不用擔心,她們花容月貌,又有翡如這個姐姐,定能嫁個高官門楣。”
見雲恒益應下,雲鼎天假意道:“這些,等容後再說,我們先回院子休息。”
這厚厚一疊銀票,瞬間把雲恒益不同意林州雲家併入淮安侯府的心給扭轉了。
這筆銀子可有大用處!
再說,雲鼎天那意思,用完了還有,不就是個活動的銀庫嗎?
他們總不好白白住在淮安侯府的!
雲恒益想著,嘴角逐漸上揚,卻在視線對上雲晚意的那刹那,驚出一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