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疼愛母親,這麼多年都是跟著淮安侯府的腳步而動,不成問題。”
雲恒益吸了一口氣,道:“容我仔細考慮,再說吧。”
雲柔柔擰著眉,輕聲道:“父親,我已經答應了。”
“你!”雲恒益又驚又怒,提著一口氣,又實在不好發作。
良久才道:“你先出去吧。”
出了書房,雲柔柔一改在雲恒益面前的柔弱順從,眼神透著輕蔑與狠厲。
雲家企圖用她來換蘇錦的名聲,她反抗不得,隻能暫時認下這口惡氣。
可她要利用這一次反綁住雲家,讓雲家再也不敢輕她慢她,將她當擋箭牌!
她要讓雲家所有人,都臣服於她!
所以,這也是她為何不事先和雲恒益商量,就答應常牧雲的原因。
先斬後奏,雲恒益哪怕看不上常牧雲,也不得不按照她的規劃去走!
就是可惜,身邊沒有能用的人了。
雯一給她替罪而死,香草也死了,是時候重新找心腹了……
另一邊,雙喜扶著雲晚意回去,一路上神色都很奇怪,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有事說事。”雲晚意瞧她那難受樣兒,也猜到了幾分,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問不得的。”
“奴婢就是不甘心,這麼好的機會。”雙喜大鬆一口氣,一股腦問道:“摔壞百雀朝鳳是真,拿您的東西充門面是真。”
“聯手堂小姐下藥害您是真,讓香草頂罪也是真,證據確鑿,護短的大夫人又不在,您為何不痛打落水狗,直接將二小姐趕出淮安侯府?”
雲晚意笑了笑,隨手從路邊揪下一片長青葉:“證據確鑿,可哪一項,能認定是雲柔柔所為?”
“堂小姐的證詞啊!”雙喜越說越氣,鼓著一張臉,河豚似的,道:“堂小姐都說的那般清楚了!”
“雲雙雙是個蠢貨,事發後她若直接指認雲柔柔,雲柔柔鐵定栽了。”雲晚意將葉子一分為二,道。
“可惜,她一開始還是相信雲柔柔的計劃,準備把臟水全部倒在我身上,也正是這個決定,讓雲柔柔有準備的時間,同時,雲雙雙再度攀咬失了信服力。”
“張武忌憚我,不敢亂說,擔心把我牽連出來,一口咬定是雲雙雙約的他,至於香草,就更好解釋了。”
“她沒綠蕊的狠心,心有牽掛就有軟肋,明顯雲柔柔早就有讓香草自儘的打算,雲家又好面子,自然而然算了。”
雙喜聽懂了,卻還是不忿:“不是還有鎮北王在,鎮北王顯然是向著您的,您若是咬定被冤枉,王爺會給您討回公道的!”
想到常景棣,雲晚意的表情有些奇怪。
那封信她沒看到,卻也能猜到內容,無非是指證她行為不端,想讓常景棣親眼看到捉姦的場面。
常景棣這種身份,會親自前來,本就叫人意外。
更意外的是,在香草自儘後,他還在繼續追究。
還有他臨走時候加的那句話,主動點出百雀朝鳳的價格。
身份擺在那兒,又不缺錢,還關注百雀朝鳳那點銀子?
一旁的夏至見雲晚意眉心緊鎖,接話道:“奴婢瞧著,王爺是當真想給小姐一個公道。”
“隻是二小姐那邊準備充足,侯爺有心袒護,萬事大不過一個證據,王爺的身份也不好乾預臣子家事。”
雲晚意又想到常景棣那句‘會有個結果’。
保不齊,鎮北王府的人查到了什麼。
雙喜還在憤憤不平:“那就這麼算了嗎,讓她猖狂一次,接下來誰知道會不會得寸進尺?”
雲晚意斂了斂心神,道:“也不算無果,百雀朝鳳摔碎後,雲柔柔那些作為讓眾位小姐寒心不滿。”
“又被揭穿百雀朝鳳是我的東西,她精心維護的名聲已經壞了,往後沒有人敢主動親近,還拔掉了雲雙雙這個禍害。”
前世,雲雙雙看中常牧雲後,沒少和雲柔柔勾結,給雲晚意使絆子。
雲晚意死在冷宮時,雲雙雙再不濟也混上了嬪位,雲柔柔還留著她繼續當對付其他妃子的爪牙!
今日雲雙雙這替罪羊當的不算冤枉,也算贖前世那些罪孽吧。
雙喜撇撇嘴:“堂小姐還以為二小姐是什麼善男信女,非要與虎謀皮,這下好處沒謀到,命沒了。”
“我提醒過雲雙雙姐妹,是她自己蠢。”雲晚意說著,話鋒一轉,别有所指道:“香草死了,雲柔柔身邊沒有可信的人。”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她院子裡還有誰得力點?”
“二小姐素來謹慎,先前隻信雯一,雯一死後提了香草上去。”雙喜想著,分析道:“若說都得是府上的老人,估計就櫻草了。”
“櫻草膽子大心細,因為長得不好,瞎了一隻眼,模樣嚇人,一直不得重用,多年才混了個三等灑掃婢子。”
“想法子接近。”雲晚意揉著眉心,道:“另外盯緊雲柔柔,她不一定繼續用院子裡的人,極有可能去人牙行買。”
“明白。”夏至點點頭,不屑道:“二小姐身邊的人,誰還敢為她賣命,前面都死了倆了。”
雲晚意沒搭話,思緒回到宴會時。
她親眼看到雲柔柔和常牧雲的互動。
真好,這渣男毒女終於綁在一起了。
有前世的記憶,對付起來也容易。
隻是,明天必要去鎮北王府一趟了……
與此同時,常景棣還在回府的馬車上。
想到今日之事,他緊擰的眉心,就再也沒舒展過。
驚蟄不敢搭腔,默默祈禱這把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
祈禱還沒結束,就聽常景棣冰冷的聲音響起:“小乞丐怎麼處置的?”
“您沒發話,暫時還留在義莊。”驚蟄小心翼翼道。
“挪去王府。”常景棣按了按眉心,道。
驚蟄大驚,刻意壓著的語音明顯上揚:“挪,挪去王府作甚,一個無家的乞丐,要不丟去亂葬崗。”
“他所中的毒是什麼,查出來了嗎?”常景棣冷冷問道。
驚蟄搖搖頭:“還沒,來彙報的人隻說毒十分罕見。”
“這就對了,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麼多罕見毒。”常景棣頓了頓,道:“她明日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