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高層,中下層也會有不少人會很留心,特别是暫時沒有受到牽扯的唐樹森的老部下,他們必定會惴惴不安。
這些人中,應該也包括任泉,雖然他後期和唐樹森疏遠拉開了距離,但之前呢?之前他和唐樹森之間有什麼事,恐怕隻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在這樣的時候,安哲突然要去陽山,讓任泉單獨陪他吃飯,想來不僅僅隻是吃一頓飯的問題,或許另有深意。
想到這裡,喬梁暗暗點頭,安哲去陽山有自己的用意,而任泉,此時最盼望的應該是安哲大駕光臨陽山。
快中午的時候,車子在陽山出口下了高速,直奔陽山縣委招待所。
進了招待所,任泉正在迎賓樓前等著。
車子停穩,任泉忙迎上來。
喬梁下了車,衝任泉點點頭,禮貌招呼道:“任書記……”
任泉衝喬梁笑笑,接著拉開後車門,安哲下了車,和任泉簡單一握手,乾脆道:“直接去吃飯。”
“安書記請——”任泉忙頭前帶路。
進了餐廳的單間,安哲往中間一坐,點燃一支菸,吸了兩口,對任泉道:“上酒上菜。”
任泉忙安排服務員,酒菜很快上來,一個大桌就隻有安哲、任泉和喬梁三個人,喬梁讓服務員出去,親自給安哲和任泉倒酒。
“安書記,歡迎你來陽山視察……”任泉舉起杯子,話還沒說完,安哲已經自顧端起酒杯,呲溜,一口喝了。
任泉也忙喝了。
喬梁沒有乾,喝了一小口。
然後安哲放下酒杯,看著任泉:“任書記,我這次從黃原回江州,途徑陽山,是要專門和你談談……”
任泉點點頭。
“先把陽山最近的情況和我說一下。”安哲道。
任泉於是開始彙報,邊彙報大家邊吃喝,喬梁不停給他們倒茶倒酒。
等任泉彙報完,安哲點點頭,看著任泉:“今天的江州日報看了沒有?”
“看了。”任泉忙點頭。
“看了有什麼感想?”安哲接著道。
“這個……”任泉的神情微微不安,“我認為安書記的講話十分必要十分及時,對穩定江州目前的態勢具有重要的現實作用和指導意義。”
“就隻有這些嗎?”安哲道。
“這個……”任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有沒有結合到自身?”安哲不動聲色道。
“有,有!”任泉忙點頭,臉上的不安神情更明顯了。
“其實不光你,每個人都要結合自身,也包括我。”安哲道。
任泉又點頭。
安哲接著道:“我今天來,隻有一件事,就是想聽聽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一定如實給安書記彙報。”任泉道。
安哲點點頭,接著看著喬梁:“小喬,你先吃飯。”
喬梁明白安哲這話的意思,他要單獨聽任泉彙報。
喬梁三兩口吃完,然後抹抹嘴:“我吃好了,二位領導慢慢吃。”
說完喬梁出了房間,關好門,走出餐廳。
喬梁知道,接下來,安哲和任泉的單獨談話,對任泉來說無比重要,甚至能決定他的官場生死。
喬梁在餐廳附近溜達,邊琢磨安哲會問任泉什麼,任泉會如何給安哲彙報,彙報的內容會不會讓安哲滿意。
喬梁此時不由感慨,任泉作為陽山老大,在陽山可以呼風喚雨,但在安哲面前,他卻不過是一隻羔羊,絲毫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任泉是如此,相對安哲來說,他在黃原那些大佬面前,又何嘗不是呢?
如此,在等級森嚴的體製內,終歸來說是一物降一物,下級的命運和前途,始終掌握在上級手裡,似乎這是下級的一種必然,又似乎是一種悲哀。
正感慨著,一輛轎車進了招待所,接著在喬梁身邊停下。
喬梁一看車號,劉本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