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炷香就要過了,現場不禁有些焦躁和騷動。
祭台上的人群中有人也忍不住小聲的討論了起來。
“城主不會是打算不來了吧?”
“她要不來,這審判還能繼續嗎?不會我們忙了這麼久,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不會的,你沒聽說鳳公子說,若是城主不來就會被視作放棄城主之位麼?”
“我倒是希望她别來,這樣會更快速簡潔的將她拉下城主之位。”
“隻要她不再是城主,殺她就是輕而易舉之事,到時……”
到時怎麼樣倒是沒有明說,不過卻也心照不宣了。
說話的幾人别有意味的對視了幾眼,心裡美滋滋。
彷彿此時城主已死在了他們手上,神器也到手了似的。
反而是本應該最不想城主到場的鳳時裔在聽到這話後,神情不禁冷肅了幾分。
他側目瞥了一眼快要燃儘了的香,不禁皺了皺眉。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他收回視線,對著身旁的下屬吩咐。
這下屬是他妖界的人,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當即就領命下去。
……
城中。
一處偏僻破敗不會有外人造訪的小院裡。
洛沅忱被綁在人形邢架上。
此時的他早沒了身為一介仙尊時的那樣風光聖潔和高不可攀,反而是被一頭臟亂的頭髮,和滿身的血汙臟汙襯得狼狽不堪。
他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臉色蒼白如紙,嘴脣乾裂,人也奄奄一息。
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看,竟能在上面看到無數細小的傷口,有鮮紅的血正從傷口滲出。
許是血液流失得太多,滲出的血很是緩慢。
好一會兒才彙成一滴。
“滴答……”
又一滴鮮血滴落,與地上或乾枯暗紅,或鮮紅流動的血泊彙聚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房門處傳來響動。
“吱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道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洛沅忱艱難抬頭,在昏昏沉沉的狀態中,他慢慢看清了眼前之人。
看清是敵非友後,他疼到麻木的神智稍微迴歸,強打起了精神,不示弱的目視對方。
“你一定要見過我所為何事?”葉驚秋站在房門處也不走近,徑直開口冷淡的問,“說吧,沒時間了。”
鳳時裔安排他在審判開始後,將洛沅忱帶到祭台,親眼觀看那女人的下場和慘狀。
說是對洛沅忱背叛司謠的懲罰。
“我腳下,這陣法,是,供,供養陣?”洛沅忱開口問,乾裂的嘴唇因這動作瞬間裂開,滲出點點紅來。
但他此時無暇顧及,隻目光死死的盯著葉驚秋,“這陣,你們打算,怎麼用,對誰用?”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葉驚秋並不意外他會聯想到這些,也不介意他死得明白一點。
看下時間也足夠,就直說了。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鳳時裔在籌備著拉所有人一起陪葬的事麼?現在這麼驚訝做什麼。”
“你腳下這陣法,確實是鬼王在榕川城中所用的供養陣。”
“隻不過是被改良過的。”
“因此你也就看不到那鬼城一般的景象,自然,不好的缺點你也看不到。”
為了改良這陣法,鳳時裔可花了不少心思和時間,這百年裡,妖界的陣法師們可沒被少折磨。
隻因,司謠怕那些臟東西。
葉驚秋的神情有一些失落,下一瞬又迅速調整好,繼續道。
“不過你現在看到的這陣法還不完全,它還差一個核心,引魂鈴。”
“隻要城主死了,引魂鈴現世,陣法啟動,這裡所有人陪葬。”
“她,就有機會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