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認不出那躺在病床的人是誰,那具毫無生氣的身子,那張瘦骨嶙峋的臉。
過了好久,江夫人腳步緩慢的朝著床上那人走了過去,當她停在那處病床邊後。
那不是她十月懷胎的女兒,又是誰呢?
她撲在她身上淒厲大叫:“江月!我的女兒!”
她搖晃著她的身子,試圖讓她醒來。
江成達在看到病床上自己的女兒時,差點跪在了病床內。
此時,張家大部分的人在,張嘉文站在一旁看著,都很安靜的面對著江家人的到來。
江戶的視線鎖定在姐夫張嘉文身上,他衝了過去,一把拽住他衣領:“是你們害死的!人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江戶發瘋了一樣恨不得掐死手上的人,張家的保鏢全都衝了上來,拉著江戶。
這一天晚上,一向討厭痛恨自己姐姐的江戶,在病房,在姐姐江月的遺體前,狠狠的毆打著張嘉文一頓。
江家人歇斯底裡,悲傷不已。
正當病房裡鬨成一團的時候,門口出現一個人。
那人一出現,病房內所有聲響全都安靜了下來。
被江戶摁在地下毆打的張嘉文抬起臉,喚了一句:“二叔,你怎麼回來了。”
張柳嶺一身黑,目光安靜的落在病床上那個人身上,他身上帶著滿身的風雪,在走到那病床邊後,看著床上安靜的似睡著的人,臉色沉默。
江月的手原本是放在胸口,整個人平躺在那的,可因為江夫人的哭喊,撲了上去。
她的手從胸口落到了床邊,整個人除了臉色不太對以外,完全像是隻是睡著了。
她那雙瘦的似枯枝,似隻剩下手指骨頭的乾藤。
站在那很久的張柳嶺,伸出手輕輕將她那隻落在床邊的手握住。
而在他握上那一刻,那隻手在張柳嶺手心像是輕輕動了一下。
張柳嶺一點一點收緊。
張嘉文從江戶身邊抽身,從地下爬了起來,臉上帶著傷走到從國外趕回來的張柳嶺身邊,聲音也悲傷至極的說:“二叔,江月是突然去的,毫無預兆,我這段時間其實一直都是守在醫院的。”
江戶不相信,在那大喊大叫:“我姐是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你給我還命來,把你的狗命還來!你在外面找小三!那小三懷孕!我姐就死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他又朝著張嘉文衝了過來,可是張家的保鏢卻將紅著眼睛的江戶死死的架住,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顯然,江家在張家面前毫無優勢。
面對他們的爭吵,張柳嶺沒有理會江戶,也沒有理會張嘉文的話,隻是閉上了雙眼,他的唇色蒼白,臉也蒼白。
在這嘈雜吵鬨的環境下,昨天接到死訊,今天就到國內的張柳嶺,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了一句:“安靜吧。”
三個字,讓所有聲音全都再度停住,同時也讓張嘉文那張悲傷的臉也安靜了下來。
江月的喪事,是張家這邊辦的。
辦的格外低調,沒有對外太多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