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的話壓了重音,語氣中已帶著點點殺氣。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尤其是拿過錢的大皇子黨羽,當下也是站不住了,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頓時,朝堂之上,大半臣子跪在地上面色慘白,顫抖不止。
周翰成見狀也明白坐以待斃不行,當下上前一步,低著頭到求情道:“陛下息怒,大皇子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臣想,皇子也是沒料到方守智膽敢以皇子的名義,扯虎皮扛大旗,他……”
淩鴻德目光森冷,掃了周翰成一眼。
嚇得他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多說。
深呼吸一次,溫和了聲音問道:“此事,雲兒怎麼看?”
怎麼看?
這不就是送命題嗎?
淩雲心底冷意連連。
恨不能直接將大皇子一舉拖下水,讓他失了爵位才好。
但以目前情況,淩鴻德若要治大皇子,直接開口嚴懲就是了,之所以把話題拋給他,無非是要看淩雲的態度。
淩雲不傻,又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緣由,當下直視淩鴻德朗聲道:“兒子近日讀過一首詩,名曰七步詩,有兄弟之意,卻未提兄弟。父皇願意聽聽嗎?”
淩鴻德面色略有緩和:“你且說說”。
淩雲上前拱手朗聲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首詩了,搖頭歎氣道:“收受賄賂,按大燕律是該遊街示眾,梟首城門的,但大皇子畢竟是大燕的皇子,雲兒的手足兄弟,父皇,雲兒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
說著故作傷感的看著淩風道:“這事畢竟初犯,不如,父皇收回十萬黃金,叫大皇子閉門思過,也算略施懲戒了。”
一席話說完,滿朝大臣多半點頭如搗蒜。
幾個涉事的老臣,更是連滾帶爬的跪到了玉階之下,異口同聲道:“臣等附議,太子殿下心繫手足之情,望陛下成全。”
“望,陛下成全!”
聽著眾臣的請求,淩雲便知道,這台階足夠了。
老皇帝壓根就沒有要重罰淩風的意思,不過是擔心淩雲把事情鬨開,早一步下手而已。
老皇帝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不給台階?
淩鴻德再看淩雲時,眼中已經柔和不少,語氣卻是淡淡道:“諸位愛卿都起來吧,雖說律法如鐵,但雲兒身為太子,一片手足情深,朕也不得不依。就按照太子說的辦吧。”
太監總管深知聖意,立即將紙墨筆硯備好。
秉筆太監筆走龍蛇,很快一份聖旨便躍然紙上,劉總管請出國璽,加蓋其上。
寧州貪腐一案,總算是徹底畫下段落。
而因為沒有過多追究大皇子過錯的關係,官員們也多數鬆了口氣。
當然,該有的懲罰卻是少不了的。
雖然靠近皇權之人卻是被保了下來,但一些末流的官員,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一時間滿朝文武,支援大皇子的勢力衰落不少,被空出來的位置,很快便被淩鴻德安排人頂上了。
餘下的文武都是鬆了口氣,暗暗慶幸自己官位還在。
卻不想事情並沒有結束。
處理完大皇子一面,便是到二皇子了。
主位上的淩鴻德喝了一口總管奉上的茶後,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道:“寧州貪腐已過,接下來便輪到當地匪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