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腳步匆忙路過這邊,乍然聽到藺雲婉說話的聲音,驚了一驚。
“這不是那日赤象寺碰到的婦人嗎!”
媽媽想了想,覺得非要告訴夫人不可,撇下事情,跑回陳夫人身邊耳語。
陳夫人正在招呼客人,聽說赤象寺見到的婦人來了她府裡,避開客人和媽媽說話。
“跟在太子妃身邊來的?你看著像是什麼情形?”
媽媽嘴很快:“她雖然和太子妃走一起,但是看起來並不怎麼親近。那位夫人的打扮,莊重歸莊重,但是很素淨,可比不上太子妃。”
“應該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估摸著隻是太子妃家的遠親。”
像這種蹭宴席的,權貴家的遠親,窮親戚,他們國公府見的多了。
不到三品京官以上的出身,陳家從來不放在眼裡。
陳夫人突然就好大的脾氣:“太子妃的親戚有什麼了不起?那日在赤象寺,竟然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她還把寶兒的事情給攪和了。”
她眼神很厲害:“我今兒倒要看看,太子妃怎麼保著她!”
這就是要給那位婦人好果子吃了!
媽媽委婉地道:“畢竟是太子妃家的親戚,您就是看在太子面子上……”
陳夫人冷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有些話是不用明說的。
誰不知道太子不中用,導致後院裡的女人孩子也生不出來。太子和桓王關係還不好。
太子妃的本家也就罷了,太子妃家的遠親,陳家還用給什麼面子?
“我且等著她過來。”
陳夫人放下狠話,轉身回了宴席。
“太子妃來了!”
媽媽看到太子妃過來,迫不及待和陳夫人說了,藺雲婉那邊引路的仆婦都還沒走近。
陳夫人在宴會廳裡面看到藺雲婉,冷笑道:“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不是她。”
藺雲婉和太子妃一起過來了,陳夫人走出去迎接。
太子妃和國公府家裡是老相識了,陳夫人一開口十分的恭敬:“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笑了笑:“陳夫人還這麼客氣乾什麼。”
她扶起了陳夫人。
陳夫人目光轉向了藺雲婉,眼神算不上友善。
藺雲婉知道,陳夫人認出她了,微微一笑:“陳夫人。”
果然是她。
陳夫人目光冷了冷,似笑非笑:“這位夫人的聲音,很是熟悉。”
藺雲婉大大方方地說:“那日在赤象寺,我與陳夫人是有過一面之緣。”
她還敢承認!
陳夫人很快反駁:“這不算什麼緣。那日我連夫人的尊面都沒見上。”
太子妃看的雲裡霧裡,問藺雲婉:這是怎麼了?”
陳夫人那夾槍帶棒的語氣,不應該啊。
現在京城裡,還有誰會得罪她七弟妹?
陳夫人笑裡藏刀地問:“太子妃,不知這位夫人您家中什麼親戚?”
太子妃驀然笑了:“陳夫人這話好生奇怪,客人是你自己請來的,怎麼問起我了?”
這下子換陳夫人一頭霧水。
什麼她請來的?
媽媽在旁邊小聲嘀咕:“這不是太子妃您家的親戚……”
太子妃終於明白誤會在哪裡了。
她都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誤會!
國公府帶路的仆婦,瑟瑟發抖地站出來:“夫人,這是桓王妃……”
陳夫人愣了一會兒,才看向藺雲婉。
藺雲婉臉色淡淡的,忽而笑了一下。
“桓……王妃。”
陳夫人都結巴了。
太子妃也算是看明白怎麼回事了,在心裡暗暗歎氣,陳家人一向跋扈,這回可是自己作了死。
“陳夫人還不請我們進去?”
藺雲婉在外面都站熱了。
陳夫人臉色微白,慌張道:“王妃裡面請。太子妃請。”
藺雲婉帶著齊載鈞進去,但是並沒有看到陸家的人。
陸家的人還在路上,葛寶兒帶著陸長宗過去,陸爭流在另一輛馬車。
陸長宗低著頭,悶悶不樂。
葛寶兒問他:“見你外祖母,怎麼還不高興了?”
陸長宗嘟噥:“我說了想帶小萱一起來!”
葛寶兒一下子就火大了,她忍了又忍,說:“公府不比咱自己家,她一個小丫頭,怎麼能帶到這裡來?”
“你不也是姨娘,怎麼你就能去?”
陸長宗怒道。
葛寶兒氣得心口都疼,她白著臉問:“你跟誰學的!你就這麼跟娘說話!我費儘心機送你去鳴山書院讀書,你就學了這種下作的言語?”
陸長宗不耐煩地道:“我就是聽鳴山書院的同窗說的。”
葛寶兒咬著牙。
藺雲逸,又是他挑唆的那群讀書人!
她真是恨透了藺家的人。
藺雲婉被活活燒死的時候,怎麼沒有帶著她弟弟一起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