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們卻不相信這廝的話,也許是他的官腔激怒了眾人,有人大喊道:“交出小陸書記,不然我們就衝進去!”
“對!交出小書記,否則我們就衝進去!”
“交人!交人!”
震耳欲聾的喊聲讓白錫跟馮蓉兩個人臉色慘白,隻好六神無主的看向了剛剛來到他們身邊的鄭秋民,鄭秋民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就感覺到有些不對,低聲對白錫說道:“白處長,那個姓陸的呢?不行就讓他來露個面,事急從權,相信省紀委的領導不會怪你的。”
白錫苦笑了一下,心說你他孃的簡直就是個白癡,老子要是能讓那個姓陸的出來見人,早就讓他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搖搖頭,白錫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鄭處長,抱歉,我不能違反規定。”說著,用手輕輕捅了一下身邊的馮蓉,讓馮蓉跟鄭秋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
感覺到了白錫的動作,馮蓉趴在鄭秋民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鄭處長,那個姓陸的被上了措施。”
這句話一出口,鄭秋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裡也是大罵紀委的這幫人白癡,把人抓起來這麼長時間了,居然才上措施,而且弄到現在還沒把口供弄出來,否則今天怎麼可能如此被動呢?想了想,鄭秋民點點頭,沉思了一下大聲對群眾們說道:“各位鄉親們,我去打個電話,向我們的領導請示一下,可以麼?”
他以為,自己找個機會把人從這裡帶走,到時候群眾找不到人,自然也就不能夠在這裡繼續集中了。
裝模作樣的拿起電話,鄭秋民走到一旁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廳長麼?我是小鄭啊,有個事情要跟您彙報一下。”鄭秋民恭敬的說道。
G省公安廳廳長方林正在辦公室看著檔案,聽到電話響起的時候拿起電話,就聽到鄭秋民講述的事情。
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方林仔細思考著這裡面的利害得失,聽到鄭秋民敘述的事情,方林腦子裡漸漸的串起了一條線,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方林淡淡的說道:“小鄭,這件事你跟紀委的同誌要配合好,要嚴格按照法律程式辦事。”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鄭秋民握著話筒一陣莫名其妙,對於方林的話他有些不明白,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露出一絲笑容來,想到自己這一次來到順安縣所帶著的任務和目的,鄭秋民心裡一陣高興。
“白處長,這件事咱們不能姑息!”
回到門口的鄭秋民一臉嚴肅的對白錫說道:“陸青雲現在正在被雙規期間,如果讓他跟這些人見面,是完全不符合法律規定的,你想想看,萬一有人跟他串供的話,咱們豈不是要負責?”
白錫同樣臉色嚴肅,對一旁的馮蓉點點頭,低聲道:“去給梁副書記打電話。”
馮蓉依言離去,白錫卻對鄭秋民道:“鄭處長,這件事恐怕還要您幫忙。”
鄭秋民心裡暗罵一句滑頭,臉上卻是一臉鄭重的道:“白處長放心,這件事我們公安機關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我現在就給市局打電話,請求他們派人支援,不過在市局的同誌趕來之前,就要拜托你了。”
白錫差點沒把自己的拳頭砸在這個傢夥的臉上,從陽明市到順安縣要近兩個小時的路程,等到市公安局那幫子人來了,恐怕陸青雲早就被這群人給搶走了。
想了想,白錫還是無奈的笑了笑道:“鄭處長,您看現在怎麼辦?我們紀委的人可全靠你們公安同誌了。”
他這話說的明白,現在你們公安在這裡,要是還讓一幫子老百姓把陸青雲這個犯人給搶走了的話,公安局跟紀委兩幫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他這是在耍無賴了。
鄭秋民跟白錫兩個人正在打太極拳的時候,不遠處的那些群眾也在議論著。
“三太爺,您說,小陸書記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一個面容年輕的後生對胸前掛滿軍功章的老人說道。他們這些人都是賀家鎮的村民,聽說陸青雲被紀委的人抓起來,要汙衊他貪汙受賄,加上整整一個禮拜過去了,陸青雲始終都沒有出現,這些性格衝動的年輕人,就琢磨著來看看,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鎮裡的人來的越來越多,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被稱為三太爺的老人叫賀豹,是個老部隊,當年在戰場上受了傷,這才回到家裡的。陸青雲做鎮長的時候,瞭解到他是個無依無靠的老紅軍,就乾脆花錢給他修了房子,又請村裡的人專門照顧他。老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於這個每一次下鄉都給自己拎上兩斤好酒的後生乾部,心裡卻是當自家孫子一般看重的,聽人說陸青雲被抓起來了,這才趕了過來。今天在場的人當中,以老爺子的輩分最高,大家自然都以他為首。
“怕沒那麼簡單,看見那幾個領頭的沒?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打電話,估計是在跟領導請示呢,看來上面有人要整小陸噢!”
不愧是當過兵的人,賀豹老爺子一眼就看出鄭秋民和白錫等人打著的是什麼主意,想了想,他對那年輕人說道:“小六子,跟你爹說一聲,讓鄉親們把聲勢鬨大點,咱們今天就是為了見小陸青雲一眼,看看他到底出沒出事?我倒要看看,這幫子人有啥鳥主意。”
小六子的爹,也就是陳家莊那三兄弟的老大。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順安縣政府辦公室的一棟房間裡,劉華民跟賀聚寶正一臉擔憂的看著面前的李逸風,小心的問道:“你說的辦法,真的能有用麼?”
一副雲淡風輕樣子的李逸風臉色也很凝重,他的臉上泛起一抹狠辣之意,寒聲道:
“既然要救陸書記出來,就不能用平常的辦法,如果這個辦法還不成的話,那就隻能把事情捅到中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