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檢查完他們這一車廂後,就在路希寧以為終於可以和顧方洲聊天的時候,又出狀況了。
有個著五十多歲年紀的大嬸可能是到了顧方洲身上的軍大衣,徑直走過來就不客氣的說道:“小夥子,快給我這麼大年紀的老人讓個位置,你年紀輕輕的站著就可以了。”
路希寧聽到這麼不要臉的話忍住了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顧方洲可能也有一瞬間的懵逼。
當然,這種事情完全不需要顧方洲出手,路希寧自己就能搞定,而且他的身份也不適合和人起衝突。
路希寧先伸出手按住顧方洲的手安撫性的捏了捏,隨後又拍了拍顧方洲的肩膀說道:“你坐裡面去。”說完她就起身走到邊上,等到顧方洲坐進去走後立馬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對於這種倚老賣老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你要是稍微理一下的話這種人,她就能更加的變本加厲。
而且這種人一般都會將自己擺出一個弱者的身份,利用周圍的人進行道德綁架,真的是誰遇上誰倒黴。
路希寧以前到這樣的人感覺離自己很遠,沒想到今天就直接出現在了她的生活裡面,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呀。
她坐下來之後將顧方洲的頭手動轉到著窗戶的那一邊,自己則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一係列的動作已經向大嬸傳遞了拒絕讓座的信號。
這大嬸完全沒有這點眼力見,還在咄咄逼人的說著:“你這女娃娃,我和那個男的換位置關你什麼事呀,快點讓開。”
路希寧繼續保持沉默,心裡默唸著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我忍,我不起衝突。
大嬸還在口吐芬芳中,路希寧完全一副不搭理的樣子,一時間,大嬸也有點無可奈何了。
沒想到,在他們周圍的人聽著有些不耐煩了,皺了皺眉,竟然也不要臉的說:“你趕緊給她騰位置,省得她一直說話。”
路希寧真的無語了,這臉怎麼這麼大呀,好了,不認了,沒法忍了,睜她眼睛就懟道:“那你直接讓位給人坐上去就行了,畢竟你這麼偉大。”
接著轉頭又對大嬸說道:“嬸,到了嗎?那邊有人給您讓位呢,你趕緊麻溜點過去,一會兒被人給搶了的。”
她說話的語氣冰冷,臉上也帶著凶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那人一聽,果然不樂意了。
“讓你讓座又沒找我,管我什麼事呀,我可沒說過讓座啊。”
“那你講什麼話,真的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樹不要皮,必死無疑呀。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可正是讓人長見識呀。”
路希寧有恃無恐的說著,反正有顧方洲在後面兜底呢。
她一說完,車廂裡面有一瞬間的安靜,到這樣,路希寧威脅的話張口就來:“大嬸,您能讓開嗎?您要是還不讓開我可喊列車長過來解決了啊,到時候,我這票上明明白白寫的就是這個位置,您可是說不清楚啊,而且說不一定大家的票還都要重新檢查一下,畢竟萬一有遺漏也說不定呢,您覺得呢?”
路希寧不光隻威脅大嬸一人,她就不信了,這滿車廂的人,還找不出幾個逃票的人出來。
果不其然,路希寧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口似勸阻又似威脅的說道:“老太太,人不給你讓座你就離開吧,舔著張大臉還待著乾什麼呀?”
說話的人是個成年男性,長得五大三粗的,特别是他臉上還有一道疤,起來就凶神惡煞的不好惹。
隨著男人開口,越來越多的人也出來譴責起了大嬸來,路希寧著大嬸臉上青一陣黑一陣的就暗爽不已,儘量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公平的,惡人自有人磨呀。
人多力量大,大嬸最後沒有扛得住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譴責,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路希寧到這裡也長長的鬆了一口,她也怕那大嬸真的撒潑打滾,到時候可真的有的鬨了。
路希寧緩了口氣才和旁邊的顧方洲悄悄說道:“可嚇死我了,真的是什麼人都能遇到!你以後遇到了也不能讓人給得逞了。”
她雖然剛剛一直表現的若無其事,但是放在下面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心臟更是由於情緒劇烈起伏而跳動異常,眼下正拍著胸脯緩解著。
此時,顧方洲伸出手握住了路希寧略帶冰冷的手,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我們希希可真勇敢,值得表揚。”
說完後還調侃的成分更多的補充道:“剛剛希希可真威武,把人懟的都說不了話,真厲害。”
路希寧聞言得意的說道:“那當然了,我誰還敢欺負你,以後有我保護你。”
顧方洲摸了摸路希寧的額頭認真的說道:“好,我以後就靠希希保護了。”說完後就一直給她捂著手再也沒鬆開過。
不過,他們的動作外人根本不到,從外面到的隻是兩人正襟危坐的畫面。
這個年代的火車速度真的很慢,路希寧閒得無聊,就拉著顧方洲一起聊天,當然,基本上都是她再說,顧方洲在聽。
中途路希寧去了趟廁所,還特意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顧方洲遇到不要臉的千萬不要理會,詮釋了什麼叫做“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差不多到晚上六點多的時候,車廂裡乘客都續拿出了乾糧就這熱水吃,著有雜麪窩窩、饅頭、餅子等。
路希寧也拿出了她攤的雞蛋餅,即使放了一下午稍微有點硬味道依然很香。
路希寧還把煮好的雞蛋剝了殼放在了熱水裡泡了一會兒,以及自己做的蘑菇醬也拿出來沾餅吃,就這麼一堆,絕對比大部分人的飯菜都豐富。
顧方洲著路希寧蔥白的手指剝著雞蛋,比雞蛋都要更滑更嫩,一下子的入了迷,她還在水裡洗了洗遞給他,一時間竟然不知到底是要雞蛋好還是什麼好。
路希寧完全沒有注意到顧方洲的異常,視線已經被推著小車的乘務員吸引去了。
她著乘務員緩緩的走了過來,嘴裡喊著:“買盒飯了,想要買的快點說……”
小車上面放了兩個大盆子,一葷一素,下面則放著米飯,著也是色香味俱全。
顧方洲本想給路希寧買,畢竟熱乎乎的還冒著氣,著可比手裡的餅子好多了。
結果被路希寧給攔住了,還解釋道:“咱們這麼多吃食已經夠了,再買的話也吃不下,再說了,還有幾個小時就下火車了,不用再買了。”
路希寧雖然聽說火車上的飯菜據說味道不錯,而且還不要票,隻是價格有些貴而已,但是,她拿了那麼多餅不吃的話也不行。
反正以後還要坐火車的,等到下次在嘗也不遲。
路希寧就著一口雞蛋,一口沾了醬的餅餅,再喝上一口熱水,吃得也是歡快,當然,她吃得不多,剩下的都交給顧方洲解決了。
他們火車中途還經過兩站,期間差不多停了有十分鐘左右,有下去的人也有上來的人。
一直到晚上十點的時候才聽到播報裡面讓乘客注意,馬上就要到達寧城站了,讓下車的旅客把東西收拾好等待。
這個時間點,路希寧一般早就已經睡下了。
别的不說,來到這裡幾個多月的時間裡,路希寧早就改掉了熬夜的習慣。
如今猛地一下這麼晚,路希寧還有些不適應,眼皮耷拉著,人也是處於要睡不睡的狀態。
直到被顧方洲拉著下了火車,被風一吹,霎時才清醒了過來。
路希寧了四周,簡陋的火車站掛著幾盞微弱的燈光,兩人跟著人群一起向著出站口的方向走去。
出去後,路希寧四處了想要路母有沒有來。
按說電報發出去路母應該已經收到了,一定會過來接她的,隻是路希寧了幾遍還是沒有找到路母的身影。
正當路希寧在走與不走間徘徊的時候,一個挺著啤酒肚,五官端正,隻是跑步的樣子略顯滑稽的男人出現在了路希寧的視線裡面。
這男人想要衝過來一下子抱住路希寧的時候卻被顧方洲給擋在了外面。
氣的那箇中年男人喊道:“你放開我,囡囡,爸好想你呀!”
然後又著顧方洲瞠目而視道:“你就是那個臭小子啊,給我起開,我抱我閨女有你什麼事呀?”
路希寧透過男人到了他身後緩緩走過來的何春霞女士,瞬間確定了,這就是她爹——路父路孝堂。
她趕緊拉了拉顧方洲,避免兩人有正面衝突。
此時,何春霞女士也走了過來,對著路父嫌棄的說道:“行了,都這麼晚了,先快點回家,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說完之後打量了一下顧方洲後就轉頭好好的向了路希寧,打量了一圈下了,吐出“胖了”兩個字來,聽著路希寧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吐血。
不愧是親媽呀,果然知道怎麼最紮人心。
唯有路父小聲的嘀咕著:“哪裡胖了,我著囡囡整個瘦了一圈,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呀?”
何春霞女士都不想搭理他了,了縮著脖子的路希寧,對著路父不耐煩的說道:“再胖就快趕上豬了,就這樣挺好的,行了,快點去把車開過來,這麼冷的天,别凍感冒了,趕緊回家。”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