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轉回頭,悄聲歎息,此人何以病弱至此,竟昏倒吐血?
究竟是誰人給他三番兩次地下毒?
她身上好聞的馨香縈繞在鼻尖,這讓夜翊珩心跳有些狂亂。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喜。
更讓他煩躁的是,他竟然生出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她放手的心思!
難不成是因為她懂他眼瞎時的狀態,亦或者她能替他鍼灸將他從寒疾昏迷狀態喚醒,覺得她有用麼?
漸漸地,體內方才的平靜霎時被燥鬱代替。
猛然間,他推開她。
“離孤遠點!”
黎語顏被他推得往前衝了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愣了神地望向他,他的鳳眸深邃如海,似蒼穹一般,望不到儘頭。
方才不是他半摟著她,將她禁錮住的麼?
此刻又將她推開,好似她是毒蛇猛獸一般。
夜翊珩亦望著她,她這雙眼,顧盼生姿,瀲灩光華,仿若雲散光落,又恰似星輝繚繞,燦亮得驚人。
收回目光,夜翊珩捏了捏拳,使了內力控製住自己的燥鬱,冷聲喝道:“出去!”
黎語顏一怔,清澈的眼眸中似有水霧氤氳溟濛。
略微屈膝,旋即轉身離開。
她不該心軟來看他的。
走到寢宮門口,狂風淩亂,斜雨傾瀉,絲毫阻止不了她想儘快遠離此地的心。
黎語顏進了雨裡。
看她這般直接衝入雨幕,鬆果連忙撐傘追上去:“小姐,仔細受涼!”
黎語顏微微頷首:“多謝!”
然,縱使有傘,身上的衣裙還是濕了大半。
回到聽風苑,黎語顏吩咐妙竹給鬆果端一碗薑茶,自己則回房換衣。
鬆果感激地飲了薑茶,旋即馬不停蹄地回了太子寢宮。
雖說他身上的衣衫也濕了大半,但小姐心眼是真好,與太子殿下一般,將他看成是個人,還給他薑茶喝。
這麼大雨,殿下怎麼讓黎五小姐這般離開?
就在鬆果想搞清這個問題時,進了裡屋,卻看到自家殿下雙眼猩紅,整個人在那瑟瑟發抖。
嘴邊的問題嚥了下去,連忙喚來陌塵。
兩人合力將夜翊珩架去了後頭的浴池。
“殿下寒疾發作這般頻繁,這可如何是好?”鬆果憂心不已。
陌塵急道:“屬下去找黎五小姐過來施針。”
夜翊珩緩緩道:“不必。”
就是那個女人惹得他寒疾頻發,他到底是該留她在身旁,還是遠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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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府,黎家。
黎曼婷開著窗,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金桔過來勸:“小姐,淋了雨,若是受涼,梁王殿下該擔憂了。”
黎曼婷自嘲一笑,原先計劃在上巳節讓小蹄子失了清白的計謀,已在宮宴那日實施。
可惜計謀失敗,賢妃娘娘折損了不少心腹。
不光如此,宮宴那日後,小蹄子極盛的容顏竟在京都傳揚開來。
害得她變成了惡毒姐姐,不僅嫉妒妹妹的美貌,更是將她以往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名聲踩到了塵埃裡。
想起小蹄子那張毫無瑕疵的臉,那份令人心驚的瑰麗,黎曼婷恨不得以指尖劃破她的面。
明日便是上巳節,她該如何出氣?
黎曼婷轉頭看向金桔:“你幫我把指甲修得尖一些。”
“是,小姐。”金桔伸手關窗,隨後扶著她,往桌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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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巳節。
這日國子監休假,趁此機會,黎語顏帶著妙竹赴了與米欣榮的治腿之約。
兩人天色矇矇亮時出發,坐了外頭雇的馬車,直奔先前約好的地點。
待門房將她們這般離開的情景告訴夜翊珩時,已過去了一個時辰。
夜翊珩動了怒:“為何不早稟報?”
昨夜他還在想是留她,還是離她遠些。
今日,她竟這般逃了!
膽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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