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無數的蟲蟻橫行,那些原本毫不起眼的小蟻經過雨林的洗禮都可能成為索命的魔鬼,更别說是其他的了。
第二天一整天。
江紹寧順著河水慢慢前行,為了避免迷路,她用匕首在路過的標誌性大樹上都劃了幾道痕跡——一個圈裡加一點,組成一個天文中太陽的標誌,好記又好認。
夜色很快暗下來,江紹寧現在沒有帳篷,因此也沒敢睡,而是生起火後拿出所有能防禦的東西擋在自己身邊。
這一夜倒是平靜,但第三天的江紹寧明顯覺得自己更虛弱了,甚至不用照鏡子都能察覺到自己的臉色一定是蒼白無血色的。
一大清早,江紹寧便到天空中盤旋著禿鷲,她十分瞭解這是一種食用腐生肉類為生的野獸。
順著禿鷲降落的地方去,那是一個陌生人的屍體。
江紹寧的心立刻就咯噔了一下,不是雨林不對勁,而是這次的綜藝拍攝非常的不對勁,明顯不把他們當嘉賓,而把他們當成被觀察的小白鼠。
這時,江紹寧突然感觸到胸間有一點酥酥麻麻的感覺,她全身的汗毛瞬間炸立——該不會是有什麼有毒的昆蟲鑽進衣服去了吧!
江紹寧顫抖著雙手將自己的衣服拉開,當她發現這種酥酥麻麻的響動是從她掛在脖頸上的耳釘傳來的時,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竟然是傅晏亭!
他……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聯絡自己。
江紹寧從未想過這枚耳釘還能再度震響,因此一直摘了下來,直到來雨林前才重新掛回脖子上。
然而這裡畢竟是雨林,哪怕傅氏的精工巧匠再多,打造的耳釘信號接收係統再強大,都根本無法支援江紹寧在雨林裡接起這個通訊。
它微弱的震響了幾聲後,停了。
江紹寧歎了口氣,隨著震響變得微弱,心中燃起的希望也一點點消失殆儘。
這偌大的雨林,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可哪怕江紹寧再小心,危險還是悄悄降臨。
一條偽裝成樹葉的蛇在叢林裡正緊緊地盯著江紹寧,露出了它凶殘的尖牙,它標誌性的三角頭顱昭示著它身上的毒性。
彷彿再說,一旦被我盯上,必死無疑。
江紹寧的心直接沉到了底。
她雖然練過,但如此近距離地與凶惡的野獸對峙,還是第一次,一旦走錯一步,恐怕就要葬身於此。
江紹寧此時一動也不敢動,而盯著她的毒蛇也沒有動。
這種對峙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但她已經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隻要毒蛇突然暴起,她就會趁這一秒的空隙用匕首去截斷它的七寸。
是死是活,就這一刻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雨林壓抑著幽深和凶險的平靜,驚起無數飛鳥與走獸,精準地擊穿了那條毒蛇的七寸。
這條毒蛇瞬間被激怒,用儘自己最後的神經猛地衝向了江紹寧,彷彿想和她同歸於儘。
“小心!”
江紹寧覺得自己被拉了一把,然後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
再那條蛇的時候,它已經被完全打成了篩子,一動也不動地躺在了地上。
江紹寧順著那隻拉住自己的手慢慢向那個人。
他一身迷彩戎裝,淩厲的下頜線儘顯貴氣,猶如寒潭似的眼眸睥睨地盯著那條毒蛇,在這危險的雨林中彰顯出極致的性張力。
傅晏亭。
竟然真的是傅晏亭……
傅晏亭臉色鐵青,神情無比嚴肅。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拉著江紹寧的手就準備往他來的方向走,但江紹寧膝蓋和腿部狀況哪裡允許她做這樣的事,傅晏亭的一拉讓她差點摔到地上。
“傅……傅晏亭,你怎麼來了?”
傅晏亭瞬間明白了什麼情況,他大手一揮,直接將江紹寧打橫抱起,一句話不說地抱著她離開了這裡,來到一輛越野車上。
直到傅晏亭將她安安穩穩地放到車的後座上,全身上下透著寒氣的嚴肅感才慢慢消失。
江紹寧剛從和毒蛇的殊死搏鬥中回過魂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别動,别說話,讓我靠一下。”
傅晏亭將頭慢慢埋在江紹寧的脖頸處,一動也沒動,江紹寧能察覺出他身上細微的顫抖。
很久以後,傅晏亭才將頭慢慢地抬起來,他的眼睛裡全是因為隱忍剋製而出現的紅血絲,他顫著聲音說道:“剛剛……我差點就失去你了。”
“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感覺心臟都要停了。”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