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涴之沒有回答,反而一臉興奮地道:“寧寶,你快,那個是不是傅爺啊,哇他好大排場啊,這是要做什麼去?”
江紹寧順著錢涴之的視線過去,在遠處二百米的地方,一個修長挺拔,穿著一身齊整西裝的俊美男人在走在前面,被無數保鏢和身穿製服助理一類的人簇擁身後,而媒體人員緊跟其後,正緩緩向華夏亞洲論壇禮堂走去。
那個俊美的男人,的的確確是傅晏亭。
江紹寧將視線收回來:“確實是他,涴姐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唉?寧寶你都不驚訝的嗎,那可是華夏亞洲論壇禮堂哎,這都是政界大佬們去的地方,話說傅爺什麼身份啊,在學校這麼久都不知道呢。”
江紹寧聞言,突然意識到,傅晏亭的身份,世人是不清楚不瞭解的,甚至連她都並不清楚傅氏是怎樣體量的一個集團。
她笑笑,這傢夥還真是低調的可怕。
……
“老張頭,你聽說了嗎,小徐把網上那個小孩請過來了,人今天就到!”一個精神矍鑠的長白鬍子老人,和他旁邊一個滿臉絡腮鬍的老人說道。
這個白鬍子老人,是華夏美術協會一代元老江少白,擅長山水和工筆,是華夏一等一的書畫大家。
“哼,網上的事我可不信,小小年輕不學好,淨學些騙人的把戲,她來了我怎麼敲打她!這要是清濯未免也太年輕太天才了!”
絡腮鬍老人哼了一聲,一就是脾氣又倔又硬的類型。他叫張發山,與江少白一樣,也是華夏美術協會的大能。
江老爺子捋著鬍子道:“視頻我了,還真是不像假的,她要真是清濯,那可就賺大發了,不過這小孩著眼熟,唉年紀大了,腦子不夠用咯。”
江老爺子嘴裡的小徐,其實已經年過三十五,叫作徐閔,是新晉的協會會員,這已經是整個協會最年輕的了。
徐閔道:“我過無數清濯老師的作品,她的個人風格比較明顯,而且這種個人風格是很難隱藏的,迄今為止,我就在這少年身上見到過,所以寧可找來,也不可錯過。”
清濯這個協會會員,是整個美術協會大家最為好奇的存在。
倒不是說她畫的有多頂尖,而是從來沒人見過她長什麼樣,是男是女,每次都是托人將畫送來,卻從不出席各種會議,時間久了,就成了整個協會好奇的對象。
江老爺子突然道:“你們到時候把人找來,可别說漏了嘴,咱們試她一試不就知道了!”
下午。
江紹寧一個人來的美術協會。
這個地方,她曾多次派人送畫過來,但她自己是不曾來過的,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江紹寧,也會被這大氣古樸的藝術館所震撼到。
這美術館大堂雖然空闊,但裡面的每一個雕塑,每一幅畫皆非凡品,就連那些不起眼的房梁,都刻著精緻的貔貅睚眥等古神獸,用藝術訴說著華夏的輝煌文化曆史。
江紹寧見四處沒人,就在大堂裡欣賞這些名貴畫作。
這時,她突然到自己的一副畫掛在大堂的某處,但確切地說,這是一副贗品。
上一世她確實送過這樣一副《空山春景圖》到美術館來,隻是為何成了臨摹的作品?還被堂而皇之地掛在這裡。
她有些不解地湊近了。
“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正在江紹寧細這幅畫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冷硬的聲音。
江紹寧回頭,到是個三十多歲戴著金絲鏡框的男人,便回道:“我是貴協會邀請我來的,請問您是協會的人嗎?”
“我確實是協會的人,但我們協會並沒有邀請什麼人來,你這鬼鬼祟祟的,該不是要偷畫吧。”
“這位先生說笑了,貴美術館防盜係統這麼嚴密,我就算動了什麼心思,又哪能偷的出來,況且……”
江紹寧彎了彎嘴角,指著這副贗品道:“這幅畫,可不是真的,來貴美術館現在的新人能力遜色了不少,不然怎麼會被魚目混珠了呢。”
既然是美術館先戲耍她,江紹寧語言上便沒有之前那麼客氣了。
“哦?你說這是贗品,怎麼說?”
“這幅畫墨色深淺變化運用地很自由,虛實相生,但原畫佈局的明眼之處為留白,最講究疏和密,聚和散,現在的這副,空有疏密,卻無法體現其聚和散,意境便差了一些。”
說完,江紹寧本來以為這個態度很差的成員會覺得自己胡說八道,甚至會將自己趕出美術館,但誰知這人的態度突然溫和下來,恭聲道:“不愧是清濯先生,難怪對此畫作如此瞭解。”
江紹寧轉身,疑惑地向金絲鏡框的男人。
這人正是被派來試探江紹寧的徐閔,於是當他確定了江紹寧的身份以後,便向他身後的方向示意,江,張兩位老前輩也走了出來。
江老爺子解答江紹寧的疑惑道:“這副畫從清濯一送來,就派人臨摹了,因此除了我們幾人,沒人知道它的原作真正是什麼樣子的,能說出原作神韻的必然是清濯本人了。”
徐閔也跟著道:“清濯先生,久仰大名了。”
江紹寧沒想到自己會掉馬甲,但既然馬甲已經被扒下來了,她也就大大方方承認。
她躬身向大家行禮:“各位前輩們好,既然大家已經認出了我,我也就不再隱瞞了,我就是清濯,以後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聽到她承認,眾人心中更是震撼到不行。
“你你你,你真的是清濯?”尤其是張發山,手裡的柺杖都拿不穩了,因為這清濯也太年輕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前輩。”江紹寧態度恭順地回道。
“嘖嘖。”
張發山本就對她是清濯這件事驚歎,到她又這麼謙虛低調,突然就唉聲歎氣道:“江老頭,你,人家孩子怎麼可以出落的這麼出色,咱們的怎麼就不行!”
“張老頭,這事你可别拉上我。”江老爺子突然哈哈大笑。
“我外孫可優秀了,既然這神龍見尾不見尾的清濯都現身了,咱們美術館豈有不款待的道理!大家晚上一起吃飯,正好我外孫來這邊公務,我叫他晚上一起。”
他又隨即著江紹寧感歎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出色,一代後浪推前浪啊!”
江紹寧初來乍到也不好推脫,於是應了下來。
晚上,京城著名酒店甄寶堂包廂內,四人齊坐一堂,就差江老的外孫沒來了。
因為見江紹寧年歲小,江老爺子對她格外的和藹,“沒想到江小友竟然就是清濯,年紀這麼輕就有這等畫技,我剛剛聯絡了協會那幫老傢夥們這些老傢夥啊,都震驚的不得了!”
“哪裡哪裡,前輩說笑了,晚輩不過是粗淺學了點技藝,跟各位大師相比,自然是不夠。”
“你這小子真是太謙虛了,不過這也到開席的時候了,”
江老爺子了時間道:“我這外孫應該快來了,他最近忙的很,我這個當外公的都很久沒見到他了,讓你們等久了。”
江紹寧坐在江老旁邊,道:“沒事的,江爺爺。”
老爺子江紹寧,越發覺得這小孩有禮貌還謙遜,有意拉攏道:“我外孫和你年齡差不太多,你們年輕人肯定更聊得來!”
正說到這裡,包廂門有了響動,一個身穿俊美的男人推門進來,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在身,襯出頎長優雅的氣質。
他的聲音也磁性而溫潤。
“抱歉外公。”
江紹寧此時正在陪江老爺子聊天,順著聲音過去,頓時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江老爺子的外孫,竟然是傅晏亭!
傅晏亭見到江紹寧,也是一愣,隨即溫柔笑開,繼續說道:“我來晚了。”
江紹寧立刻將視線轉到一邊,裝作不認識他的模樣。
咳,别再被長輩們出什麼端倪來。
傅晏亭也很上道,視線轉向桌上的老前輩們。
“各位前輩,抱歉我來晚了,給前輩們帶了上好的軟殼蟹,以此聊表歉意,已經送去後廚了。”
“哈哈江老頭你這孫子人長得帥,還這麼有禮貌,不過這軟殼蟹是道什麼菜,我這老頭子活到這麼大年齡還沒吃過呢。”
張發山著傅晏亭,眼睛都直了,第一次見江老頭的外孫,真是要氣質有氣質,要模樣有模樣,怎麼他的孫輩沒有這麼出色的。
傅晏亭彬彬有禮地回道:“這道菜是蟹子剛剛脫去舊殼,新殼未長出時的特殊時期將其捕撈烹製,蟹體非常柔軟,别有一番風味,前輩可以嚐嚐。”
“哦!聽起來就很稀少,哈哈江老頭我今天可跟你沾光了!”
張發山不由向江老爺子投去羨慕的目光。
江老樂嗬嗬地將傅晏亭叫到右手邊:“晏亭啊,過來坐,這位小友就是我們協會深藏不露的畫作大師,和你年齡相仿,你們應該聊得來。”
“自然的,外公。”
傅晏亭笑笑,略有些戲謔地向江紹寧,然後起身給各位前輩們臻上茶。
怎麼會聊不來呢,這可是他的愛人啊。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