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救人這件事,不是你自己主動攬到身上的嗎?此事與我等何乾?”
“沒錯,臣早就說過,這些病人無藥可治,殿下非要一意孤行,如今治出了毛病,怎麼反倒怪起我們來了呢?”
劉院判倒打一耙,隨後對孫籌和衚衕光認錯道:“兩位大人,其實這事我們也有錯,我們不該幫著準備東西。
“隻是,大皇子既然下了命令,我等身為下臣,哪能違背,隻好……”
“孫院判不用說了,為官不易,本官知道你們也有苦衷。”
按察副使衚衕光聽完後襬擺手,目光隨後鎖定楚嬴,上前拱了拱手:
“見過大殿下,想必殿下應該知道,此處乃是臣的管轄範圍。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國法如山,還請殿下務必給臣一個交代,不要讓臣難做。”
“交代?”
楚嬴眼中流露齣戲謔:“你想要什麼交代?”
“自然是請殿下,和臣等走一趟省城衙門。”衚衕光坦白道。
“如果本宮不肯呢?”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殿下執意抵抗,就别怪我們用強了!”
一直沉默的孫籌忽然開口,語氣強硬,似乎並不把楚嬴的身份放在眼裡。
“用強?”楚嬴怡然無懼,“本宮治病救人有什麼錯?誰給你們的膽子,用強?”
“救人?我看殿下是在害人吧!”孫籌冷笑道。
“你又不是大夫,憑什麼斷定本宮是在害人?”
“就憑劉院判的話!他是太醫院的副院判,醫術精湛,他說治不好,難道有錯?”
兩人正爭論之時,方孝純忽然沉著臉地站出來,道:“孫大人,胡大人,此事不能怪殿下,是本官求他出的手,若是兩位大人要拿人問罪,就請拿本官好了。”
“哼!方大人急什麼,此事你原本就脫不了乾係,待我們拿下首犯,再與你慢慢理論。”孫籌完全不給面子。
“孫大人這是何意?都說了,本官就是首犯。”
“誰是首犯,我等自會查明,法為國之本,一切由證據說了算,豈是方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孫籌義正言辭道,硬是讓方孝純說不出話來。
不再理會方孝純,孫籌說完扭頭看向衚衕光:“胡大人,該拿人了。”
衚衕光點頭,對著身後揮了揮手:“去將大殿下請過來,記得規矩點,别太無禮。”
眼看幾名省城來的衙役領命而出,丁禦史和劉院判相視而笑。
事情成了!
然而。
“且慢。”
楚嬴抬手製止對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孫籌:
“本宮很好奇,孫大人口口聲聲本宮害了很多人,要拿本宮回去問罪,可是,孫大人問過這些病人了嗎?”
“還問什麼?難不成他們還有力氣說話?”孫籌嗤之以鼻。
“這可不一定。”
話音剛落,便見丁禦史哈哈大笑:“哈哈,殿下何必自欺欺人,難不成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那些病人吐血是假?想要矇混過關?怕是不可能吧?”
笑罷,大步走到一名病人前面,屏住呼吸,將對方吐過的木盆端過來,得意道:
“看看這裡面的血汙,殿下還要繼續狡辯嗎?”
劉院判一臉沉痛地搖著頭:“天啊,以往本官用藥,從未遇見過這等慘狀,如今殿下一副藥下去,病人竟然嘔血至此,一條條性命就這般葬送,造孽啊!”
孫籌也覺得觸目驚心,越發憤怒:“事到如今,殿下還有何話可說……”
“不錯,”楚贏自信一笑,“木盆裡確實吐了不少血,但……那又怎麼樣?”
楚嬴這話再次激怒孫籌,正要嗬斥,卻聽對方說了句“時間差不多了”,隨後竟轉身面向屋子深處的病患,朗聲道:
“諸位,不知此刻感覺如何?難得幾位大人關心大家的安危,特來為大家主持公道,還不起來行禮?”
“荒唐!”
劉院判嗤笑一聲,用手指著裡間:“這些重疾病人,已是油儘燈枯,開口吃飯尚且困難,還想讓他們站起……起……起?!”
彷彿被人一把掐住脖子,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見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