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都垂著腦袋,眼睛四下亂轉。
等到難得來總部一次的總裁消失在電梯裡,才敢抓著同事的手瘋狂的八卦。
“啊啊啊我剛才沒有看錯吧?!盛總眼睛好像紅了。”
“他好像那個被拋棄了在大雨中,全身都淋濕了的小狗狗哦。”
“明明是狼狗,頭也不回往外走的是盛先生的心上人嗎?”
另一個同事用看傻瓜的眼神一樣看著她,忍不住質問:“你平時都不看八卦新聞的嗎?”
“被996壓榨,哪有空關心别人的私事啦!”
“剛剛那位女士,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沈家那位的太太。”
“哪個沈家”這人都要驚掉下巴了。
“北城還有哪個沈家?”
“……”
“看來傳聞是真的咯。”
“又有什麼傳聞啦?”
“盛先生和沈總的太太,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我看沈總的太太完全不想搭理…”
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直到被上司發現轟走了才止住八卦之聲。
江稚忍氣吞聲坐著電梯下樓,盛西周好像真的要打算開車送她一程。
但是剛才簽合同,單獨相處的時間已經是她的極限。
她無意在忍讓,她停了下來。
盛西周也停了下來,側臉弧度緊繃,臉色沒有多好看,大概是預料到了她要說什麼。
江稚心平氣和麪對他,“盛西周,我剛才和你簽合同的時候已經是忍著噁心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逼我?”
盛西周沉默良久,陽光之下,一張精緻的臉近乎白的有些透明。
她早就拋下他了。
連朋友都不是了。
也再也不需要他這個跟在她身後的尾巴。
盛西周張了張嘴,喉嚨裡灌進來的空氣把嗓子割傷了,疼的幾乎發不了聲音,他緊握拳頭,點了點頭:“我不想逼你。”
這幾個字,說的艱難。
盛西周啞著嗓子,這種卑微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可憐:“我隻是想送送你。”
就像很久之前那樣。
他每天早上蹲在家門口的台階,像甩不掉的那個尾巴,一直把她送到巷口,送她去上學。
等到黃昏傍晚,就又乖乖的坐在巷口的老枯樹下,眼巴巴等著她放學回來。
江稚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他,而是真的有點反胃了。
她看見盛西周,現在想到的隻有很粗暴、很痛苦的回憶。
從她的青春期一直貫穿到了她婚後的第二年。
已經沒有任何能讓她覺得心情愉悅的畫面了。
江稚把湧到喉嚨的反胃感嚥了回去,她說:“我打了車,先走了。”
盛西周目送她上了出租車,他站在路邊,吹著冷風,遲遲沒有離開,站的渾身都僵硬了都還有點捨不得走。
和記憶裡的自己重逢之後。
曾經如火燎原般的洶湧愛意就又連天燒了起來。
他無法控製。
早就失了控,隻是被他母親強行壓了下去。
江稚慶幸之後的對接工作隻需要跟和盛的工作人員聯絡就好,而且這些溝通上的工作可以交給新招進來的助理,如非必要,她應該不需要再去面對盛西周。
她回了工作室,小助理敲了敲門:“姐姐,工廠那邊的人聯絡我們了。”
江稚從電腦前抬起臉,“他們怎麼說?”
小助理眉開眼笑,“說是價格能談,隻要之後一直從他們那裡拿訂單,就都好談,可以給我們工廠價。”
江稚嗯了嗯,“質量呢?”
小助理還沒畢業,難免有些青澀,“他們說是保質保量,還物美價廉,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能不能當成真的來聽。”
江稚這個工作室陸陸續續接了幾個大的訂單。
施工隊那邊很好聯絡,以前常常合作過的人,都還值得相信。
工廠那邊的裝修材料,價格也終於能往下談一點了。
江稚就是怕需求變大之後,他們的質量會降低,拿一些次品來糊弄她,“算了,到時候我們認真盯著點就是了,提前和他們說好,給我們次品,我們是會退貨的,而且之後永遠不會再合作。”
小助理認真點點頭:“好的。”
小助理剛要離開,又想起來一件事:“對啦姐姐,你上午沒來,有人打電話找你。”
江稚問:“有說是誰嗎?”
小助理搖頭:“沒有,我問她是誰,她就不說話了。”
“那就不用管了。”
和盛跟另一個度假酒店的設計,隻能暫時先由江稚自己來做。
工作室另外的設計師,剛好在忙楚黛那套别墅的工作。忙的抽不出空來。
江稚埋在電腦前,整理了一下午的資料,眼睛都要看花了。
之後還有去實地測繪,工作步入正軌隻會越來越忙。
她再抬頭,時間已經悄然到了傍晚。
辦公室的玻璃門,響了三聲。
小助理探出腦袋,笑眼彎彎,對她眨了眨眼睛:“姐,你丈夫來接你下班了喔。”
江稚一愣,助理身後出現了一個挺拔俊朗的身影。
沈律言站在門邊,淡淡地說:“剛好順路。”
江稚記得市中心的商業區和她這個小工作室根本就是兩個方向,可能沈律言今天沒去公司,而是去别的地方了吧。
他總是很忙的,而且也不是每天都在公司。
江稚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緩解了下痠痛的腰肢,她問:“沈先生不用加班嗎?”
沈律言現在總是會想起這些沒有用的細節,比如她好像隻會用生疏的沈先生來稱呼他,幾乎沒叫過他幾次老公。
每一次都是不得不在别人面前做戲。
而不是出自她的真心。
“不用。”沈律言反問了句:“你要加班?”
江稚搖搖頭,“我今天也不用。”
沈律言對她這個工作室已經很熟悉,這裡佈置的也越來越溫馨,難怪她平時寧願待在工作室裡也不太情願回家。
陽台上有她養得綠植。
她明明是會養這些花花草草的,可是家裡那麼大的院子,也從來沒見她對養花草感興趣。
“走吧。”
“嗯。”
江稚對沈律言偶爾心血來潮跑來工作室接她下班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根本不可能再自作多情,這是沈律言多在乎她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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