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來,除了偶爾會有幾封書信回來,他們之間並沒有其他聯絡。
就連兒子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都是通過靈劍山眼線的嘴才能得知。
當然。
上官軒和溫眉也知道,上官子越漸漸長大了。
他們能從眼線那裡得到的訊息,都是上官子越願意讓他們知道的。
若是上官子越真心想瞞,他們這兩個深居簡出的人就算本事兒再大,也不可能事事都知曉得徹底。
就好比現在,他們實在驚訝。
這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竟能讓素來清冷孤傲,惜字如金的大兒子,像個賣貨郎樣跟他們介紹著自己帶回來的小東西!
是的。
他們的大兒子帶了兩個包袱過來。
那兩個包袱鼓鼓的,裝了不少東西。
他請完安後,便開始將包袱裡的東西件件往外掏。
每掏出樣,還不忘讓他們倆品嚐番。
什麼壓縮餅乾,水果乾。
什麼話梅乾,楊梅乾,芒果乾?
什麼椰子糖,紫皮糖?
都是從未吃過的口味,但還怪好吃的。
就連素來不愛吃小零嘴的他們,在每樣品嚐了小塊後,都覺得上官子越帶回來的數量太少了。
每樣就小包,都沒有拳頭大,恐怕不經吃。
還有什麼暖暖杯,香皂,洗髮水,也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寶貝兒。
哦。
還有個圓圓的大甜瓜。
隻見上官子越右手抬,隔空將花廳內的把匕首取來。
手起刀落了好幾下,快速將大甜瓜劈成了十來片。
“爹爹,娘,請吃。”
上官子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就沒少吃瓜。
可溫眉卻很想告訴他,那把匕首,她前幾天剛用過。
用來殺了個存了異心的婢女……
但這話她不能說啊。
不僅是因為兒子已經將紅紅的大甜瓜遞到了自己和夫君的手裡,更因為素來愛乾淨的兒子,已經率先吃起了大甜瓜!
怎麼辦?
溫眉看向自己的夫君。
上官軒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跟著上官子越起啃著甜瓜。
能怎麼辦?
吃唄。
不就是拿見過人血的匕首開了個瓜嗎?
這算什麼事兒?
他年輕時外出曆練,也沒少拿殺過人的劍切肉吃。
反正愛乾淨的人又不是他,沒什麼可怕的。
自己吃就算了,還不忘叫上溫眉:“吃吧,很甜。”
溫眉:“……”
看著完全跟個沒事兒人樣的男人,心裡頗為無奈。
夫妻多年,她如何能不瞭解上官軒在想什麼?
可她擔心的是這瓜能不能吃嗎?
是心裡頭害怕嗎?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兒子啊!
她家兒子連衣服上沾點灰都會渾身不自在。
若是讓他知道,那把被他用來切瓜的匕首前幾天才切過人……
算了。
那就别讓他知道吧。
溫眉想著,也輕輕咬了口手中的瓜。
很甜。
清涼可口。
水分也多。
不愧叫大甜瓜。
上官軒最先吃完瓜,開口問道:“你從哪裡弄來這麼些稀罕玩意兒?又是蜀國逍遙王府給的?”
沒辦法啊。
大兒子性子冷清孤傲,鮮少與人有交集。
因此,去年那突然冒出來的逍遙王府,便讓上官軒夫婦記到了現在。
看到上官子越又帶了東西回來,下意識就聯想到逍遙王府。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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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彷彿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迴盪。
請下載,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彷彿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鬨。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著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汙垢,腰部綁著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著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下載,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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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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