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苗阿姨確實非常好。”鹿溪垂眸,“我也不是真要怨恨萬崇霄。”
她說:“說到底他也很無辜。”
鹿溪皺眉,“但我氣惱的是他明知我苗阿姨是被萬菲菲推下樓的,可他就是不願承認,甚至為了包庇袒護萬菲菲,他還對萬宇宸動了手。”
鹿溪很難過,“姑姑,宇宸的額頭都被他打出血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這件事情他做得確實非常過分,可話說回來,他也隻是想保住自己的女兒罷了。”
商銘蕊如今也能理解萬崇霄,“他又不知道萬菲菲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作為父親,哪怕女兒闖下滔天大禍,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保護女兒。”
鹿溪無話可說。
“我也不是替他說話,隻是換位思考的話,有些事情真的就能瞬間釋然。”
“當然,他因為萬菲菲而傷了你心的那些場景,相信他現在也非常痛苦。”
“要我說,你現在就先不要考慮這些事情,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你開開心心做新娘就行了。”
商銘蕊突然停下腳步,面色柔和端詳鹿溪的面容。
鹿溪笑了下,“姑姑。”
商銘蕊伸手將鹿溪耳邊被風吹亂的頭髮重新攏到耳後。
“真沒想到你我竟然還能有如此和睦相處的一天。”
鹿溪握住姑姑的手,“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世上事情本就是無法預料。”
“當初真以為你和商禮走不下去。”
商銘蕊重新看向遠處,“年輕的時候,總以為一切都充滿了希望,那個時候,真是乾什麼都無所顧忌。”
商銘蕊失落搖頭,“如今這個年紀了,就得為年輕時犯下的錯負責。”
鹿溪明白商銘蕊在說暖晴。
“有時候也很不理解,我一個當媽的,到底是哪來的狠心那麼傷害自己的女兒的呢?”
商銘蕊疑惑又茫然,卻也不想從鹿溪這裡尋找答案。
其實她心裡最為清楚,曾經的一切抉擇,都有得失。
隻不過當時得到的如今已經化成灰,風一吹就散了,而失去的,卻成了永遠難以釋懷的遺憾。
鹿溪和商銘蕊走了一圈兒後,商禮抱著哭著找她的暄暄過來了。
商銘蕊說好久沒和紀芊靈敘舊了,於是轉身就走了。
“姑姑跟你說了什麼?”商禮看著鹿溪雙手將胖乎乎的女兒緊緊抱在懷裡,他伸手去摟鹿溪的後腰,兩人往别墅裡走。
“隨便聊了聊。”
鹿溪問商禮,“暖晴呢?”
“她想走,被老夫人強行留下了。”
鹿溪皺眉,“如果她真不想待的話,就讓她走吧。”
“沒事的,家裡人多,如果她不想見姑姑的話,繞開就行了。”
“姑姑很想彌補暖晴。”鹿溪想到商銘蕊的茫然,“隻不過暖晴貌似並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當初她要把暖晴趕儘殺絕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想到這一天了。”
“誰知道呢,隻怕當時姑姑並不認為自己會有今天。”
“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她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