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常景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朝向那棟樓道:“你覺得,驚蟄會有搜獲嗎?”
雲晚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並未開口。
兩人心知肚明,敢在大庭廣眾下滅口,暗處的人肯定已經離開。
樓內,常牧雲收回弓弩,交給身後的追雲:“撤,他們要來了。”
“爺,那劉武怎麼辦?”追雲不安的看了眼樓下被大寒扭住的壯漢,不安道:“鎮北王和雲大小姐都是厲害角色。”
“劉武隻怕熬不過去,萬一他說出點不該說的,咱們……”
“我辦事比你穩妥。”常牧雲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怒意回收,被漫不經心所取代:“劉武活不成的,不足為俱。”
追風這才應聲,旋即又道:“需要帶雲二小姐嗎?”
雲柔柔站在一旁惴惴不安,連頭都不敢抬,十足的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
常牧雲眼底的厭惡更甚:“帶著她做什麼,她又不會弓弩,難不成還能查到她頭上?”
話裡,是毫不掩飾的輕慢和渾不在意!
雲柔柔僵硬著身子,心底不甘,嘴上還不得不附和:“三皇子說的是,我什麼都不會,他們不會為難我。”
常牧雲沒再看她第二眼,帶著追雲快速下樓,在驚蟄帶人來之前,從後門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驚蟄等人隨後就到。
前後裡外仔細搜查,沒瞧見任何可疑人,倒是意外看到了淮安侯府二小姐。
驚蟄直覺不對勁。
明知雲柔柔不可能越過人群,準確無誤射殺張樹立,還是問道:“雲二小姐在這兒做什麼?”
桌上擺著兩個茶杯,相距較遠,摸上去已經徹底涼透,茶壺裡的水卻是溫熱的。
雲柔柔氣定神閒的端起一杯茶,不顧冷熱,輕輕抿了一口:“等人,請問這也犯錯嗎?”
驚蟄站在半開的創視窗往下,整好把德善堂的一切儘收眼底,是個好位置。
他伸出手比劃了一番,又仔細環顧了一圈,才道:“二小姐在等誰?”
“朋友。”雲柔柔放下茶杯,有意提起他的身份道:“鎮北王身邊的侍衛,連淮安侯府的人也要查?”
“鬨出人命,無關身份。”驚蟄蹙著眉,道:“二小姐有沒有看到可疑人?”
“沒有。”雲柔柔面色沉靜,一點也不慌亂:“問完了嗎,問完,我可以走了吧?”
“隻怕,要請二小姐跟著走一趟了。”驚蟄冷笑著,從及地的窗簾下,撿起一根羽毛,道:“射殺張樹立的利箭上,正是帶著這個。”
羽毛很小,就一點點,和灰色的窗簾融為一體,眼神不好的人都難以察覺。
估計是出手的那瞬間,被窗簾給刮下來的。
雲柔柔臉色微變:“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你瞧我,像是會用箭的人嗎?”
“二小姐不會,别人會。”驚蟄不卑不亢,道:“是自己走,還是請人幫二小姐?”
驚蟄身後,帶著幾個面無表情的侍衛。
雲柔柔心知躲不過去,不甘道:“我自己走。”
驚蟄給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一左一右,帶著雲柔柔下樓。
驚蟄留在後面,再一次仔細搜尋房間,後又下樓盤問掌櫃。
掌櫃一問三不知,隻曉得房間是雲柔柔定的,至於等什麼人以及人來了沒有,掌櫃也不知道。
看到雲柔柔,雲晚意並不驚訝,也確定射箭的人絕對是常牧雲。
雲柔柔被眾人看著,仗著沒有證據,一點也沒慌張,反而帶著挑釁的笑意:“姐姐,這麼巧啊。”
說完,轉向扮做帝景的常景棣,故作狐疑的問道:“這位和鎮北王相似的人是……”
“皇商帝景。”雲晚意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了雲柔柔一眼:“你在那棟樓做什麼?”
雲柔柔對驚蟄怎麼說的,也就怎麼對雲晚意說。
一番對話下來,雲柔柔態度越發輕慢。
倒是雲晚意,視線在雲柔柔略顯紅腫的嘴唇上停留片刻,又仔細盯著她的面相,冷笑道:“你沒等到那朋友?”
雲柔柔奸門帶紅,明顯是桃花煞,從面相上看銀亂不堪,且瞧著隱約要被這桃花煞折磨。
結合這情況,雲晚意能猜個大概。
“沒等到。”雲柔柔察覺到她的視線停在嘴上,拿起帕子輕輕掩住口鼻,欲蓋彌彰道:“人沒來,就被你們的人攪和了。”
“雲二小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敢說謊?”驚蟄撥開人群,拿著和箭矢上一樣的羽毛,道。
“殺張樹立的箭,就是從你房間的視窗射出,不是你那朋友所為?”
“我聽不懂。”雲柔柔死不承認:“屋內就我一人。”
“一人喝兩杯茶?”驚蟄咬著牙,質問道:“還是冷茶!”
“沒有任何規定,我不能在冬日喝冷茶,也沒規定不能喝兩杯。”雲柔柔死豬不怕開水燙,略帶不耐道。
“你們有證據就抓我去見官,沒證據就别辱我清白!”
驚蟄還要說話,常景棣出聲道:“既沒證據,放二小姐走。”
“帝公子!”驚蟄驚疑之下,不情願道:“羽毛就是證據!”
“沒用。”常景棣微微蹙眉,旋即道:“仔細詢問那五大三粗的壯漢,比問她強!”WWW.7ЭΖω㈧.℃oM
雲柔柔越發得意,挑眉道:“還是這位帝公子懂事,姐姐,我先走啦,你慢慢玩兒。”
她走的快,也沒回頭,自然也沒看到雲晚意臉上的戲弄和胸有成竹。
眾人見依舊沒查到有用的,視線全落在壯漢身上。
壯漢,也就是劉武,依舊被穀雨扭著堵了嘴說不出來話。
穀雨放開手後,劉武大罵道:“你們查不出什麼的,德善堂害人,就要逼良為惡!”
這時,有人上前,在帝景面前耳語了一番。
帝景看劉武的眼神,也逐漸陰冷起來:“劉武,鶴山縣人,和三皇子生母出身同族,五年前離開鶴山來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