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萱也站在營帳外,她冷著臉望著劉夫人:“婆母若是繼續執迷不悟下去,被劉家長輩們知道,我擔心會將你送去尼姑庵了卻殘生。”
劉家丟臉都丟到軍營來了,若不是江家這層親戚關係,劉家絕對是重罪!
劉夫人的臉色猛然慘白,劉家那群長輩個個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兒,若真的透露出什麼訊息,那群人還不得剝了她的皮!
“如萱,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你妹妹年紀小……”
“年紀小就是理由嗎,不知羞恥,人人喊打,劉妍妍可是婆母你親自教導出來的!”江如萱氣急了,隻覺得臉都被丟光了。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和劉夫人糾纏了,她的臉色極其陰冷,看的劉夫人心裡發毛。
劉夫人小心翼翼的扯住了江如萱的衣袖,討好道:“如萱,這件事是我不對,咱們始終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等妍妍出來,我馬上就帶著她離開,保證再也不會來了。”
劉夫人是真的害怕了,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著的,個個都不是好相處的,條件又艱苦,還不如回老家。
江如萱手握著營帳簾子,進去之前又回頭衝著劉夫人說:“回去就給劉妍妍找個人家遠遠嫁了吧,别節外生枝了。”
“成!”劉夫人咬咬牙答應了。
簾子挑起
兩人進了營帳,裡面的兩個士兵得過關照所以認識江如萱,乖乖退下了。
“我的兒!”劉夫人看見劉妍妍被打的這麼慘,哭的泣不成聲:“怎麼會被打成這樣子?”
要不是看見這個人穿著女兒的衣服,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女兒。
劉夫人觸碰到了劉妍妍的傷口,隻聽嗷一聲慘叫,劉妍妍睜開眼,看見母親哭的更加淒慘。
於是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不止。
江如萱就這麼冷眼看著,對這個兩個人實在同情不了,催促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快走吧。”
“大嫂,你好狠的心!”劉妍妍心理有怒火隻好將氣撒在江如萱身上。
她眼中的恨意讓江如萱無語的翻個白眼,就知道對這樣的人憐憫是沒有用的!
“看來你還是沒有汲取教訓!”
打的太輕了!
劉妍妍身子哆嗦躲在了劉夫人懷中,委屈的哭,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
太憋屈了。
“我就差一點點就見到皇上了。”劉妍妍小聲嘀咕,可卻被劉夫人一把捂住了嘴,她不瞎,女兒這幅尊榮别說皇上了,她自己看了都反胃。
劉夫人連拖帶拽的帶著劉妍妍出去,恰好外面颳起了微風,隨著一聲皇後孃娘安。
劉妍妍下意識的抬眸看過去,遠遠的她看見一個猶如天仙似的美人兒走過,身邊還跟著個打她的女官。
那就是皇後孃娘?
劉夫人順著視線也跟著看去,第一眼就驚為天人:“不是說皇後孃娘身材臃腫,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早就沒了樣貌嗎?”
她們打聽到的訊息就是這樣的,所以劉妍妍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去找皇上。
可誰成想皇後孃娘居然如此的貌美傾城,儀態萬千,跟劉妍妍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劉妍妍此時此刻眼底的最後一抹希望都被破滅了,整個人頹廢的靠在劉夫人肩上,再沒了不甘心,悻悻的離開了。
她根本就沒有臉皮去見皇後孃娘,一個是天上皎月,而她隻不過是百花中的一朵,根本不配與之比較。
江如萱不放心親眼目睹兩個人上了馬車才鬆了口氣,轉身去給楚昀寧道謝:“這次又給皇後孃娘添麻煩了。”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不關你的事兒,不必自責。”楚昀寧安慰。
在軍營呆了這麼久,今天這件事對於楚昀寧來說,不值一提,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就是尋找墨方老和尚的師父。
北北給的線索太少了,根本毫無頭緒,她私底下派人去打探過,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大昭寺那邊更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戰事又迫在眉睫,所以她很著急。
“看皇後孃娘似乎有什麼煩心事,我有沒有能幫上忙的?”江如萱慚愧,總覺得欠了對方很多。
她想力所能及的幫忙。
楚昀寧猶豫了片刻,才將一個神秘老和尚的事兒說了:“此人應該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會占卜,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還會看脈象和風水。”
“這世上還有這樣無所不能的人?”江如萱驚訝,在腦海中思索片刻後,忽然說:“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位老先生,祖父曾邀他來江家做客,那時我恰好回孃家,老先生說我腹中孩兒有損……”
提及小女兒,江如萱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紅,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不過老先生說孩子五歲之後就和常人無異了。”
楚昀寧乍一聽聞眼眸微微動,對這件事感到非常的好奇,追問:“孩子現在多大了?”
“過了年正好滿五歲了,老先生說到時候會給孩子占卜,且賜名。”
這幾年孩子一直都沒有名字,連小名都不曾有。
“老先生說這孩子命途多舛,記載了名容易被勾了魂兒,得捂著養大,方可平安。”江如萱說,要不是楚昀寧提起這件事,她險些都給忘記了。
“居然這麼神奇?”碧秀聽了直咂舌。
江如萱淡淡的笑:“就是不知道這個老先生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畢竟這天下奇聞異事太多了,萬一不是,耽誤了事兒就不妥了。”
楚昀寧沉思片刻後說:“不管是不是,都要找出這位老先生。”
她有直覺此人就是要找的。
楚昀寧又問:“那你們有沒有約定好日子什麼時候見面?”
江如萱搖了搖頭:“老先生說過時間到了自然就來了,也未曾說過在哪見。”
“那老先生能找到軍營嗎?”碧秀擔心:“老先生會不會以為你們還在江家啊,萬一老先生去撲了個空可怎麼辦?”
楚昀寧卻並不擔心,她笑了笑:“這位老先生若是真有本事,就一定會找到這裡。”
這位素未謀面的老先生暫時還沒個身影,所以楚昀寧也不敢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他一個人身上,還是沒有停下繼續打探訊息。
“皇後孃娘,可算是找到您了,皇上讓您儘快回去。”莫公公連跑帶喘的過來。
於是楚昀寧匆匆去見蕭景珩,隻見他臉色陰鬱,手裡攥著書信,身子微微顫抖。
“蕭景宴那個瘋子居然拿雲瀾二十萬兵馬獻祭給了野獸,一個都不剩!”
書信是魚兒想法子傳過來的,蕭景珩都看呆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楚昀寧也驚住了,不敢想象那個畫面,二十萬兵馬都沒了,可見這支隊伍有多麼龐大。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兒。”楚昀寧緊抿著唇不鬆,手心裡忽然沁出冷汗,蕭景珩見狀趕緊扶著她坐下:“阿寧,我派人送你回京吧。”
這裡太危險了,說不定哪一天那群野獸就突擊過來了,他隻擔心楚昀寧會受傷。
楚昀寧搖了搖頭:“不成,我不能離開。”
她忽然有了個主意,提筆畫下一件戰袍,兩肩和腰間,以及頭盔上都帶著隱形裝備,凸出來一個角。
“這裡藏好了致命的毒,若是野獸攻擊,觸碰這幾個地方就會被偷襲。”楚昀寧解釋,這些隻能幫助士兵們反擊。
蕭景珩點了點頭:“我這就安排人去做。”
吩咐下去之後,楚昀寧看了眼地形圖,抿了抿唇:“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等著這群獸軍練成,到時候咱們就成了被動。”
從魚兒和蒙陰傳回來的訊息看,這支野獸軍雖然很凶猛,殺人於無形,但還沒有徹底被掌控。
“如果這個時候進攻……”楚昀寧手指著這些地圖,眼眸微微動,在蕭景珩身邊輕輕嘀咕:“這幾年戰場上死傷無數,尤其是雲瀾折損的那些人,還有幾場戰役留下來的遺骨無數,這些野獸就是喜歡聞著新鮮的血液,吃人肉,從現在起,派人去找附近的瓷罐,越多越好,再準備大量補血的藥物。”
看著他有些疑惑,楚昀寧解釋:“人身體裡的血液都是再審的,每個士兵每天割破小半碗血放在陶罐內儲存起來,再放入地窖中以備不時之需。”
“你的意思是要將這些血撒在那些遺骨身上,引誘野獸?”
楚昀寧點了點頭:“雖然這個法子有些殘忍,目前為止,我也隻能想到這個了。”
用逝去人的遺骨,總比用活人強。
血液裡再加上她特意調製的藥方,會讓這些野獸昏昏欲睡,徹底失去戰鬥力。
這樣就能減少南端的損失了。
蕭景珩立即派人去收集陶罐,另一方面讓人挖幾個地窖,好在天已經逐漸轉冷了,鮮血也能儲存住。
“補血的藥也要備齊全,每個人一次隻能小半碗,再發放一兩銀子作為補償。”楚昀寧說。
這個建議很快就被蕭景珩給采納了。
“這幾日我跟將士們在商議,打算讓李副將領軍十萬,率先攻雲瀾。”
這筆血海深仇,他不能不報。
還有西海的兵也能用上,蕭景珩做夢都是江家的慘狀,他發誓一定要讓雲瀾皇後血債血償!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