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也是。”
桑允慈並不惱怒,反倒笑得隨意,視線望去看向烏泱泱的人群,各色的商人,無一都是男人主導,女人則像是一朵菟絲花一樣的纏繞在他們身邊,作為陪襯。
以前,桑允慈絞儘腦汁想要做的,是最顯貴的那一朵,現在看來,那時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做男人的依附品,不如做主導男人的那個人。
她看著沈語,“我兩其實很像。”
“對於時律的死,你心裡是高興的,是不是?隻有時律死了,你才能站出來散發自己的光芒,他若是活著,你不會有自己的名字,你再優秀,别人也隻知道你是時太太,不是沈語,更不是什麼優秀的企業家,商人。”
“你看,他才去世一年,你就站在這裡了,沈語,你心裡很竊喜吧?”
桑允慈問。
沈語眸光淡淡的打量在她身上,看了很久很久,沒有迴應的扭頭離開了。
而她沒注意到的是,一直藏匿在人群裡的一道修長的身影緊隨著她走出了酒店。
這。
是沈語最後一次見到桑允慈了,但是不得不說,她所說即她所想,她利用那一大筆遺產過得極為成功,但是,也正是因為她想要做主導男人的人,還不止一個。
或許正因如此吧。
十年後,沈語再在新聞上看到桑允慈的訊息時,是她的死訊。
報道稱,她死於謀殺,曾經的愛人因為她的喜新厭舊而吃醋,采取了極端的報複手段。
而報道裡,凶手的名字令沈語心口鈍痛——葉子側。
他愛了桑允慈一輩子,或許到最後一刻,也沒有清醒吧。
沈語摁滅了平板。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年後了。
明晃晃的陽光灑在小院裡,春日的一切都欣欣向榮。
池塘邊,兩隻小烏龜已經長成大烏龜了,其中一隻趴在沈語的腳邊。
沈語挪了挪因為懷孕而十分笨重的身軀,用腳碰了碰烏龜,“時律,大懶蟲,起床了。”
烏龜卻一動不動。
沈語又點了點它,它還是一動不動,平時裡活潑好動的腦袋跟四肢都沒有從龜殼裡伸出來。
沈語意識到了不對勁,扶著肚子彎腰想檢視他到底是怎麼了,一隻大掌從一邊伸過來拖住她的腰身,“小心點,要拿什麼喊我就是……”
“聲哥,你快看看這隻烏龜,我怎麼弄它它都不動了。”沈語有些急。
“是嗎?我看看。”季泉聲撿起烏龜撥弄了兩下,臉色不太對。
“聲哥,它怎麼樣了呀?”
“我不太懂,你坐著等一下,我找乾峰過來看看。”說著,季泉聲去找乾峰去了。
很快,乾峰還有宋向柏以及時一佳還有瑜念都過來了。
“小妹……”
“語寶……”瑜念先蹲下撫摸沈語的肚子,“你先别激動……”
“是不是……烏龜它……”沈語已經意識到了,伸手握緊了季泉聲的手掌,眼淚婆娑。
乾峰手捧著烏龜,歎了口氣,時一佳跟瑜念點頭。
下一秒,沈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眾人手忙腳亂。
“語寶,你别哭呀,要不你給它放水裡透透水,說不定就活了。”
“是呀是呀,烏龜是不是也有九條命來著?”
“笨蛋,是貓才有九條命。”
“那王八不是能活一千年嗎?怎麼這才十年就沒了?”
……
眾人七嘴八舌,沈語盯著烏龜的屍體,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止都止不住。
“語寶,語寶。”突然,耳邊傳來輕喚,沈語一個激靈一睜眼,醒了。
原來是做夢了。
看著頭頂天花板的吊燈,她鬆了口氣。
溫柔的手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水,沈語翻身就抱住了身邊人,悶聲悶氣的在他懷裡開口,“老公,嚇死我了,我剛才做夢夢到時律死了!”
臉頰被男人捧起,時律那張掛著寵溺笑容的臉湊近,“壞蛋,做什麼夢夢到我死了?”
“不是你,是烏龜,你快去看看它還活著沒有。”
“彆著急,剛才我去澆花還看到它在跟沈語打架呢,活得好好的。”時律說著攙扶著沈語起床,手掌撫摸在她隆起的肚皮上,吧唧落下一吻。
沈語聞言,鬆了口氣,睏意也上來了,“那就好,那我再睡會兒……”
“不行喔,老婆,今天季泉聲孩子二胎滿月,他一胎滿月我們沒去,他就唸叨了好就,這次不去,你還想再被他唸叨十年嗎?”
“哎呀,聲哥小心眼兒,小思可不會那麼小心眼兒,不會怪我們的。”沈語說著摟住時律的胳膊,“老公,人家都三胎了,睡睡懶覺怎麼了?”
時律手指刮過沈語的鼻頭,“老婆,不是不讓你睡懶覺,是你最近睡得太多了,媽都唸叨我好多次了,乖,我們起床好不好?兒子跟女兒都過去了,小翊他們也都去了。”
“魚兒呢,她也是孕婦,她能理解我……”
“她昨天就去莊園裡住著了,都給你發多少條微信了,你都不看。”
“唔,我是孕婦,我要遠離輻射……”沈語捧著肚子,突然感覺到肚皮一個咕隆,嚇得“啊”的叫了一聲,“臭小子,他踢我!”
“老婆,是兒子也想要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乖,我們起床好不好?”
沈語眯了眯眼睛看著陽光下的溫暖面龐,哼了一聲,“那你親親……”
話還沒說完,洶湧的吻就落下來了。
細密綿長,在春日的暖陽裡,十分溫柔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