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啞巴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幫不幫他啊?
周子徽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不敢催啞巴,正著急得要命,結果就看著啞巴又蘸了水,在桌子上寫道:銀票我留下一半就行,剩下的一半留給你老家的長輩。
周子徽:“……”
還真他孃的不摻假的樸實厚道啊!
周子徽一時都愣神了,在反應過來啞巴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不僅僅一顆石頭落了地,更是感動得無以複加,他伸手一把握住了啞巴的手,特别認真地道謝:“啞巴,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啞巴不耐煩聽他說這些,推開了他,一邊跟他比劃著用不著謝,他也是拿錢辦事,一邊催他去寫信,别耽擱他時間。
周子徽連連答應,趕緊寫信去了,他沒讓啞巴久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信給寫好了,教到了啞巴的手裡,同時還有那一疊銀票。
啞巴看著那一疊銀票,跟昨天的一般無二,又看了看那個光禿禿的信封,周子徽忙得交代道:“送到長臨街川香樓掌櫃的手裡就成了。”
啞巴點點頭,沒再多耽擱,揣著銀票跟書信當下就走人了。
啞巴走後,周子徽才有坐回飯桌前,取過一塊抹布隨手把桌上的水跡給擦乾淨了,然後繼續有滋有味兒吃著雞湯麪,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面變得涼了,也坨了,可是周子徽卻覺得這面比剛才熱氣騰騰的時候味道更好。
隻不過啊,就是有人來破壞氣氛。
周子徽還沒吃兩口,就聽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那腳步聲,就能猜到來人的心情指定不好,周子徽難免心下一沉,難不成啞巴才一出去就被人搜出去那封信了?
周子徽心下擔憂,可臉上卻面不改色,仍舊慢條斯理吃著面,周侍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周子徽有滋有味兒吃著湯麪的模樣,心裡那叫一個氣啊,他被周子徽的這份氣定神閒給激怒了,全然不能控製住自己暴怒的情緒,他驀地疾步上前,一把搶過周子徽面前的額麪碗,高高舉起,又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時間,滿地狼藉,瓷片麪湯灑了一地,周子徽的鞋子上都被濺上去了幾滴麪湯來。
周侍衛尤嫌不夠,又一把將飯桌給掀翻了。
憑什麼?
他急得像是隻熱鍋上的螞蟻,周子徽卻還能氣定神閒、沒事兒人似的吃著湯麪?他憑什麼遇事不慌?憑什麼連死都不怕?!
對於周子徽表現出來的淡定,周侍衛是又恨又妒,一直都是這樣,他在周子徽面前,就像是個跳梁小醜!此時此刻,尤其像!
周侍衛恨得牙咬得“咯吱吱”響,就瞧著周子徽取出帕子彎腰擦去了鞋面兒上的麪湯,一邊慢條斯理地道:“怎麼了?事兒不順啊?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有火也隻能撒到我這麼個將死之人身上?”
周侍衛進門的態度跟所作所為,倒是讓周子徽一顆石頭落了地,很明顯,周侍衛不是因為啞巴暴露的事兒而過來興師問罪的。
那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