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跟二皇子瞞的太好,但是卻斷斷瞞不了身為工部尚書的李佑澤,畢竟修河堤這事兒得落在工部頭上,一次兩次的也有可能瞞得住,但是時間一長,怎麼可能不讓李佑澤起疑?但是工部卻始終對此沒有任何質疑,一再地派官員修河堤、甚至還有個硬骨頭不明不白地死在邗溝裡頭,至今屍骨無存。
很明顯,李佑澤跟太子、二皇子在同一口鍋裡吃肉喝湯,而且李佑澤還是那個負責添柴燒火的。
所以,六皇子以及六皇子身後的母妃蓮妃娘娘,還有母族李氏一門也就是看著低調安分,實則早就是名副其實的吸血螞蟥,他們跟太子、二皇子一樣,身為皇室成員、天家骨血,沒想著為江山社稷添磚加瓦,倒是早早地、貪婪地吸起了國庫、黎民百姓的血。
而今,太子跟二皇子若是真鬥了起來,勢必都會想著拉攏六皇子,這兩廂旗鼓相當,若是哪方有了六皇子的助力,自然是水漲船高。
“簡直就是可惡至極!”鄒令狠狠道,“從前咱們在南疆戰場,將士們出生入死,多少年輕戰士為國捐軀?主子為了能少死幾個人,屢次上奏天聽,想為將士們置辦更厚實的鎧甲、好一些的兵器,可是直到主子回京,卻還是沒有等到!朝中的那些子吸血螞蟥,這個說預算緊張國庫吃緊,那個說江淮水患還需賑災銀兩,結果呢?還不是全都被這些吸血螞蟥給吞進了肚兒?!”
“真恨不得這就親手去把這起子吸血螞蟥一個個開膛放血,我倒要看看,他們這些年到底吸了多少的血?!”
鄒令真的是氣壞了,說這話的時候,後槽牙都要給咬碎了,經曆過戰場廝殺、見多了生死的漢子,最痛苦的回憶,莫不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同袍在自己面前鮮血流儘、死不瞑目。
要是鎧甲再厚實點兒就好了,說不定那支箭就不會射穿他的胸膛。
要是手上的刀再鋒利些就好了,要是那樣的話,也不會捲刃又被砍斷,最後敵人的刀落在了他的臉上,頓時削去了半個腦袋。
要是他們的馬兒再壯實些就好了,不然也不會被人從後面追上,一杆紅纓槍直戳進馬腹,害得馬兒腸子流了一地,還壓死了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少年。
……
那時候,每次打掃戰場的時候,鄒令的心情總會格外沉重,他每抬起一具屍體,心中都會在想一個如果可能,越想心情就越沉重,人就越沉默,他是這樣,封予山也是這樣,所以每一場戰爭結束之後,封予山總是好幾天的一言不發,把自己關在房中,然後開始又一次地些奏摺,求著朝廷撥款。
封予山的奏摺越寫越短,朝廷那邊的回話卻越來越長,除了將各地天災人禍說個遍、表示再無銀兩撥給南疆之外,就是痛斥封予山,久戰不勝,有何面目一再跟朝廷討要餉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