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就是萬歲爺的用意,”廖朝暉譏誚一笑,“萬歲爺這一招雪中送炭收買人心用的不可謂不漂亮,隻不過啊,佟耀祖到底不是個不老實的,註定要辜負萬歲爺的良苦用心,這不,才多久的功夫,便就搭上了咱們跟二皇子的船。”
師爺皺眉道:“即是如此,那主子咱們可不能重用佟耀祖啊,沒得他這顆牆頭草又左右搖擺。”
廖朝暉點頭:“這話你說的對,咱們不能指望佟耀祖忠心耿耿,不過卻可以儘最大限度加以利用,畢竟插手軍權的機會實在不多啊。”
師爺遲疑著,半晌,又小聲問道:“主子,這事兒還沒詢問過賈先生的意思呢,要不要去問問賈先生的想法?”
師爺口中的賈先生,指的自然是賈子遊,這師爺入府的時間不比賈子遊,從前賈子遊在的時候,廖府上下人人敬服,在一眾師爺中也是威望甚高,但凡有什麼為難之事,廖朝暉必然是要去詢問賈子遊意思的。
廖朝暉聞言,沒有吭聲,隻垂著眼倒茶,那師爺在一邊看著隻覺得莫名心驚肉跳,正冷汗直流的時候,廖朝暉才淡淡道:“賈先生還在養病呢,就不要攪擾他老人家了,沒得害他日夜憂心,於養傷無益。”
“是是是,主子說的是。”師爺忙不迭點頭如搗蒜,心裡卻在暗道,主子這是斷定賈子遊是不會同意與佟府的這比交易的,所以才會有怕他日夜憂心這麼一說。
也是,賈子遊素來是瞧不上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勾當的,要是知道了這事兒,自然得死活攔著廖朝暉的,到時候再鬨出什麼大動靜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這事兒還真是得瞞著賈子遊。
不過,瞧著廖朝暉對賈子遊的態度,比從前可是冷漠了不少。
也是,如今廖朝暉一門心思地要扶二皇子上位,自然是不管二皇子究竟是香的還是臭的,賈子遊打一開始就反對,自是引得廖朝暉不滿,雖然賈子遊後來同意去教導二皇子,可畢竟跟廖朝暉有了分歧,再者是要扶二皇子那樣的人上位,少不得得用不少醃臢手段,這也是賈子遊不允的。
雖然賈子遊在廖府地位頗高,但說到底,他不過就是個下人,一個下人動輒對主子指手畫腳、真當自己是先生了,這原本就是大忌,而且賈子遊又是幕僚,幕僚的存在價值是什麼?隻有一點,那就是竭儘全力地去為主子排憂解難,而非掌舵把關,廖朝暉就是再好的性子,也難免要厭惡賈子遊了,這不,廖朝暉這程子對賈子遊可是冷漠得很,别說是接賈子遊回廖府養傷了,便就是問都沒問過一次。
想到這裡,師爺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心中暗道,看來在廖朝暉這裡,賈子遊是已經失寵了,他可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