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兄弟便就沒了活計,一家人提心吊膽了多日之後,父母兄弟被分到了更遠更偏僻的一處莊子,自然再做不成管事兒,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就開始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日子。
她恨佟府不念舊情,但是卻更恨穆府人斷了他們一家子的好日子,還有奔頭,隻是她一個小小奴婢又能拿穆府怎麼樣?不過是在心裡憤恨,私底下跟著爹孃兄長詛咒幾句,可是如今,她這滿腔憤恨終於有了發泄口了。
她站在暖洋洋的太陽地兒,好整以暇地看著陰暗暗的祠堂裡,昏倒在冷硬地磚上、面色沒有一絲血色的穆蓉,心裡别提多痛快了,若是可以的話,她都恨不能進去,直接把穆蓉給掐死。
好在她還清醒理智,她一個下人當然不能對穆蓉如何,甚至不能眼睜睜看著穆蓉一直這麼昏死下去,所以在院中站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她還是不情不願地進了祠堂。
“唉吆喂,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老夫人讓您來祠堂面壁思過,您怎麼不好好兒跪著,反倒睡起來了?若是老夫人知道的話,必定又要生大氣了,到時候可不是面壁思過能完事兒的。”
侍婢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昏死在地上的穆蓉,見她半晌沒有動靜,侍婢有些不耐煩,用腳踢了踢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侍婢這才有些慌了,若是穆蓉真在她眼皮子底下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壞事兒了!
她趕緊蹲了下來,伸手去搖了搖穆蓉的肩膀,結果就發現穆蓉渾身抖得厲害,侍婢一下子就慌了神:“少夫人,您……您怎麼了?您醒醒啊!”
穆蓉還是沒有反應,若不是身子還在一個勁兒地顫著,簡直跟死人沒有什麼分别,侍婢不敢怠慢,趕緊小跑著去外頭找人。
……
穆蓉這麼一暈,還能搞得佟府上下都不安起來了,段氏之流固然可以欺負折辱穆蓉,可那也得隻能是私底下,悄默聲的才行,畢竟如今穆府還正辦喪事兒呢,佟府又成了千夫所指的所在,若這個時候,穆府的閨女在佟府真有個好歹,那佟府可真真是徹底臭了名聲。
“那小賤人真的是暈死過去了?不是裝的?”段氏聞訊,一臉將信將疑。
“回老夫人的話,少夫人這回是真的暈死過去了,不是裝的,”侍婢忙道,一邊遲疑著道,“老夫人,要不要給去外頭給少夫人請個郎中來瞧瞧?奴婢瞧著少夫人的臉色難看極了,隻怕是病的不清呢。”
“去外頭請郎中?還嫌不夠丟人的?是生怕外頭沒人朝咱們佟府伸腦袋等著看熱鬨?”段氏氣得又拍桌子大罵,指著那個侍婢道,“特地交代讓你好生盯著那小賤蹄子,還能出這樣的事兒,你是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