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淑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想為自己喊冤,可是面對著盛怒之下的穆磊跟穆增,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狼狽地朝後倒退,然後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她無助地搖頭,嘴裡不住地道:“不、不是這樣的……”
“母親,都到這個地步了,您還不承認嗎?鄧玫隻要生下雙生子,地位自然穩固,我肯定要抬她為平妻,她好端端地為何要勾結張家人、自尋死路?!”穆磊似是一頭暴怒的公獅,全然沒有半點兒平日對佟淑清的言聽計從,“還不是你們察覺了鄧玫身懷有孕,恐地位被威脅,這才要借刀殺人?!”
佟淑清簡直被冤枉死了,咬著牙問:“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和繡春難道能未卜先知?早在張媽死的時候,就料定鄧玫會懷孕,然後從那時候起就設計陷害?!”
“你們不是張媽死的時候才想起設計陷害鄧玫的,你們是在穆芙被送走後才想起來的,”穆磊冷聲道,“你們為的就是去母奪子!”
“不是……”
佟淑清又要狡辯,卻聽著穆增一聲低吼:“夠了!”
一時間,佟淑清跟穆磊都閉上了嘴,兩人都看向了穆增,穆增陰沉著臉,對著佟淑清,冷冷道:“這兩日忙著辦宴席招待佟府女眷,想來你和繡春都累了,退下去歇息吧。”
佟淑清聽著穆增這語氣,一顆心都涼透了:“老爺……”
“快去!”穆增驀地眉頭緊皺,瞪著佟淑清。
佟淑清不敢再分辯,當下跌跌撞撞回了寢房,又有侍婢攙著佟繡春退了出去。
“父親,就算不能發落母親,也不能輕饒了佟繡春!”穆磊咬牙道,“那個女人害了穆府兩條血脈,必不能輕饒!”
穆增沒說什麼,坐了回去,面色凝重,半晌抬頭看向穆磊:“你將張家人帶到我書房來,我親自問問。”
穆磊當下點頭,吩咐管家將人帶去穆增書房,穆增一句話沒說,徑直去了書房,一時間正堂裡就剩下穆磊、穆長林跟穆蓉三人。
穆磊冷眼看了看穆長林跟穆蓉,隻將他們看得渾身發抖,兩腿打顫,最後穆磊一句話沒說,袖子一甩,大步離開。
穆長林跟穆蓉雙雙跌落回座位,兩人面色均是難看到了極點。
半晌,穆蓉結結巴巴地道:“哥,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不咱們去……去看看娘?”
此刻,穆蓉口中的娘,指的自然是鄧玫。
穆長林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幾滴血,那是剛才佟繡春流下來的,就在兩天前,也是這個地方,當時鄧玫流了一大灘血。
當時他是個什麼反應呢?
哦,他本想去扶鄧玫一把的,可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做,隻是低下了頭。
當時……為什麼就沒有去扶那一把呢?
穆長林陷入了深深地懊惱與悔恨之中。
……
嘉元二十四年臘月二十二
西槐别院。
後天便就是小年兒了,按照規矩,穆葭是必然要回穆府過小年兒的,可是穆府那邊倒是沒來催,穆葭也就懶得回去,打發了碧喬去穆府知會一聲,說是穆葭留在西槐别院陪蘇老夫人過小年,過幾日再回去,穆府那邊倒是沒有一點兒異議。
“穆府現在那叫一個雞飛狗跳,自是不願小姐回去看戲的,隻怕小姐沒有差遣碧喬回去這趟,那邊也要差人過來,想方設法攔著小姐回去呢,”說這話的時候,碧瑤一臉說不出的痛快,歪著頭問穆葭,“小姐,你說這回二爺能狠心休了佟繡春嗎?”
穆葭不答反問:“那你覺得老太爺會休了佟淑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