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挽秋倒是不這樣想,她撩開點兒被子,水汪汪的一雙眼睛看著穆葭,一字一字輕輕道:“婚禮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啊,反正不管是八抬大轎還是隻有一架寒酸驢車,我也都是要嫁給他的啊,隻要來迎親的新郎是他,那就行了,至於旁的,一點兒都不重要。”
穆葭知道佟挽秋沒有在說假話,正是因此,她才甚為感動,面前的這位姑娘,對康如鬆到底有多深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此刻看著那雙澄澈認真的眼睛,穆葭忍不住鼻頭髮酸,不過她隨即就忍住了,這麼開心高興的時候,她才不要掉豆子,壞了氣氛。
“驢車你都不嫌棄?”穆葭誇張地張了張嘴,頓了頓,又問道,“那……要是連驢車都沒有呢?你也願意嫁過去?”
佟挽秋想都不想地就點了點頭:“當然願意啊,隻要他人到了,來接我,我便就是跟著他用腳走著回家也行啊,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可能就要對不起大小姐你了……”
“對不起我?”穆葭一頭霧水,“為什麼對不起我?你哪裡對不起我啊?”
佟挽秋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要是他真的……家貧至此、成親的時候連輛驢車都雇不起的話,那我……就隻能變賣打小就送給我的珠寶首飾,還有這座小院兒去補貼家用了,畢竟……我可見不得他受窮。”
穆葭明白了,佟挽秋這是打算要薅自己身上的羊毛去補貼她家寒酸的情郎呢,即便這個寒酸的情郎是她杜撰出來的,即便這個寒酸的情郎還是穆葭的親舅舅,可是穆葭聽了佟挽秋這麼說,還是忍不住泛酸:“二姑娘,你可真讓我傷心,原來在你心裡,我的分量竟還不及舅舅分量的十中之一。”
佟挽秋繼續眨眨眼,笑得有點兒尷尬:“……嘿嘿,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的分量肯定不止隻有十中之一啦,少說也得有……”
穆葭看著佟挽秋比手畫腳地跟她比劃著,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算了,都讓給舅舅好了,就當是我這個外甥女兒孝敬他老人家的。”
佟挽秋頓時就不樂意了:“他一點兒都不老,你以後别這麼說他。”
穆葭:“……”
似乎感覺到了脆弱的姐妹情正在面臨危機……
舅舅,你這個禍害!
都怪你!
……
翌日。
喜氣洋洋來接新孃的新郎官,甫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來自自家外甥女兒的怨念,康如鬆那叫一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葭兒,你這是咋啦?怎麼瞅著似是心情不好?”
穆葭瞪著自家一身喜氣、從頭到腳都紅的紮眼的舅舅,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