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孃的話,周先生在幾日之前就突然失蹤了,連帶著房中的不少體己物,也都一併不見了蹤影,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屬下也不清楚,不過聽管家的意思是,周先生往後是再不會回四皇子府了,原本週先生的小院兒如今要被騰出來,改做為庫房了。”
周子徽竟然失蹤了!
小順聞言,登時就目瞪口呆,李潤珠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看著那本被風吹得書頁搖動的《高麗通史》,頓了頓,李潤珠忽然緩緩開口:“他的書……就隻剩下這一本了?”
下人一愣,隨即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回公主的話,别的書都被周先生一股腦兒地給帶走了,書架上就剩下這一本了,興許是不重要的書吧,所以就被周先生給落下來了。”
不重要的書……
李潤珠眼底升起一絲痛苦,繼而又化作了自嘲。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能跟周子徽有什麼也許可能,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嫁給誰的,是誰的女人,即便她心裡未必情願,但是這就是事實,就是她這輩子逃不了的宿命,所以,在情感上,她早就失去了幻想和期待。
在此之前,她也從未覺得周子徽有什麼特别之處,對自己有什麼影響,又意味著什麼,可是直到此時此刻,直到她看著這本被風吹得淩亂、孤零零被落下的這本《高麗通史》,直到她聽說這對周子徽來說不過是一本不重要的書,直到她從心底生出一股難抑的悲痛苦悶,她這才明白。
明白什麼,李潤珠不想直面,更不想承認,眼底的苦痛一閃而過,她沒有再說一言半字,沒有再多一瞬的停留,抬腳就朝外走去。
小順跟侍婢都趕緊追了上去,長廊裡,就留下那個下人對那本《高麗通史》愣神,他看了看遠去的三人背影,又看了看書櫃上的那本書,到底還是好奇地拿起了那本書,隨意地翻了翻,一邊嘴裡嘟囔著:“人生……若、若隻如……如啥啊?這……這後面寫的啥啊?鬼畫符似的。”
那下人對著書本最後一頁的兩行字,為難地撓了撓頭,誰讓他就是不識得幾個字兒呢?
下人決定不再為難自己,隨意地把書又給丟回了書櫃,然後繼續費勁地“吭哧吭哧”搬起書櫃走了。
……
二皇子府。
尹廣泉離了四皇子,沒過多久就到了二皇子府,在四皇子的時候,他心情沉重,來到二皇子府他也不輕鬆啊,因為二皇子……如今也是夠嗆。
尹廣泉被管家引著一路朝前,還沒進後院兒呢,就已經能聽到二皇子的驚恐的尖叫聲了——
“你别過來!别過來!我……我不是有意的!都是你……都是你不聽話!要是你聽話,什麼都……都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哪兒會成這樣?啊?!”
“救命啊!她又來了!又來了!”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非逼著你……啊!你别過來!救命啊!來人啊!快把我放出去啊!”
……
一時間,尹廣泉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一邊加快了步子,一邊沉聲問道:“二皇子沒有服用安神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