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是要跟她劃清界限呢!
也對,太子既然選擇了聽從萬歲爺的意思,當眾告發陳太炎,這可是大義滅親,也是當眾跟陳氏一門劃清界限,而她這個做孃的,卻也是陳氏女的出身,太子這個時候自然也是要跟她保持距離的……
說不定,不止是這個時候,還是從今往後呢,若是萬歲爺當真下狠心要斷了陳氏一門的後路,甚至還容不下她這個陳氏女做皇後的話,太子也肯定會二話不說,跟她這個親孃徹底切割乾淨,然後上趕著去討萬歲爺的好兒呢。
太子竟然如此不顧母子情分,陳氏覺得心寒至極。
也是,什麼母子情分,在權力面前,都是微不足道,這就是天家人,兄弟手足之間算計陷害就是家常便飯,母子離心甚至彼此陷害利用也不是沒有,曆史上更是多得是踩著父兄骨血上位的。
這些陳氏一直都知道,身為皇後嘛,她比旁人更早也更深地瞭解這些,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終有一日,這樣的事兒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陳氏良久無言,失神地盯著床幃上的封窗目的,明明一直覺得這圖案最是順眼,怎麼都看不夠的,可是為何現在,她卻覺得刺眼極了呢?
陳氏不說話了,可是宮人卻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真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因為每每這個時候,娘娘都是在生氣的,繼而就會將怒火發泄在她們這起子命如草芥的宮人身上,宮人提心吊膽地等著娘孃的怒火,可是這一次,娘娘卻始終一言不發,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床幃。
娘娘這是……怎麼了?
是……被太子爺給氣糊塗了嗎?
宮人也不知道,她心裡還著急著另外一樁事兒呢,到底要不要去請太醫?可是她又不敢問啊,所以宮人就隻能這麼一直一言不發地跪在一旁。
……
打破這一室沉悶的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守在門口的宮人,急匆匆進了寢殿,行至床前,行禮道:“啟稟娘娘,薑總管來了,如今正等在外殿呢。”
薑福田來了?
陳氏聞言,心裡就是一聲“咯噔”,一時間,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薑福田過來做什麼,難道是萬歲爺真的已經下定了主意,不僅僅在前朝對陳氏一門出手,在後宮也要迫不及待地收拾她嗎?
陳氏面白如紙,心死如灰。
兩個宮人瞧著陳氏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都是著急的要命,薑福田是什麼人?那可是萬歲爺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老人兒啊,雖是奴才,可是誰又真的敢把薑福田當成奴才,那可是闔宮上下最不能得罪的人了。
那個進來通報的宮人,忍不住催促道:“娘娘,您還是快些起來出去見一見薑總管吧,薑總管方才說了是過來傳萬歲爺口諭的。”
另一個宮人也顧不得害怕了,從地上爬起來,就上去攙起了陳氏,一邊道:“娘娘,奴婢這就伺候您梳妝。”
外頭出了多大的事兒啊,他們這些子宮人又不是聾子瞎子,誰不害怕?要是這個時候皇後孃娘再惹怒了萬歲爺,難保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不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