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出一個岑卓來。
他知道自己的手藝差,也沒想著堆得怎麼形象,隻是想給自己一點兒念想,但是不想這一次,他的手藝卻好的出奇,岑卓的模樣,就在他的手下一點點躍然紙上。
疏眉淡眼,一臉冷漠,是岑卓始終不變的模樣,他看著那個熟悉的面龐,被寒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的眼,這時候徹底睜不開了。
“岑卓……”他小心翼翼喚著,甫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了,他委委屈屈又瑟瑟發抖,伸手環住了面前的雪人兒。
冰冷的雪人兒激得他渾身一個激靈,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捨不得放開,就那麼死死地抱著,即便可能會被凍死,他也認了,他想跟岑卓在一起,不管是融化在豔陽裡,還是被吹散在寒風中……
他都認了。
懷著這種悲壯卻又溫暖的心思,他忍不住展顏歡笑,把懷裡的雪人兒抱的更緊了,隻是不知怎麼的,本該冰冷刺骨的雪人兒,卻像活過來了似的,身子開始變暖,他驚訝極了,又開心極了,嘴裡不停叫著岑卓,撒嬌的,開心的,委屈的,所有的情緒,他都迫不及待地要展露給他的岑卓。
“岑卓,你……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沒有你的冬天,實在太冷了。”
因為有了岑卓,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不知為什麼,岑卓的身子變得越來越暖,他的身子也隨之火燒火燎了起來,前所未有的煎熬焦渴衝擊著初初長大的少年。
陌生的感覺讓敬成梁覺得害怕又煎熬,可是心底卻又生出一絲莫名的嚮往。
越來越地,因為無措他變得焦躁起來,再開口的聲音就帶著點兒哭腔了:“岑卓,你抱抱我,抱抱我啊……”
……
岑卓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沉睡的少年,一言不發,眼中卻是波濤洶湧。
穆府接連出了不少岔子,這幾岑卓本該忙得腳不沾泥,隻是在聽聞敬成梁去西槐别院小住的訊息之後,岑卓還是想方設法擠出了時間,在這一日的黎明,悄無聲息地趕回了西槐别院。
敬成梁沒有他的房間,岑卓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心裡比眼前的房間更空蕩,也更冷情,他頓了頓,行至床前坐下,對著那張收拾得齊齊整整的床,心裡一陣苦悶酸楚。
他很想敬成梁,忙得時候,尚且能暫時忘記那個比嬌花更妍麗、比貓崽兒更粘人的少年,但是隻要但凡有一絲空閒,他就會不可抑製地去想念敬成梁,帶著萬分羞愧跟絕望地念想。
每一次,他都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對敬成梁的肖想雖然無人知曉,但是在他看來還是玷汙了敬成梁,那樣乾淨澄澈的少年郎,不該存在於一個男人齷齪的念想、還有夢裡。
無數次的警告自己,甚至是自傷,但是他還是做不到,就像今日,甫一得知敬成梁去了西槐别院,他就瘋了似的要趕回西槐别院,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不能放縱自己的不堪的心思,也不能縱容敬成梁對自己的過分依賴,但是他的腳不聽話,就這麼在一遍遍的自我告誡中,他還是腳底生風似的趕回了西槐别院。
然後,撲了個空。
根本就沒有敬成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