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令早已調轉好了車頭,見封予山過來,忙不迭地給打開了馬車門:“主子,您小心腳下。”
封予山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間明顯年久失修的陵宮,心底劃過一絲異樣。
鄒令也順著封予山的目光看去,一邊小聲詢問:“怎麼了主子?”
封予山忽然問道:“先王妃是什麼時候歿的?”
鄒令想了一下,然後道:“回主子的話,先王妃是靖安三十年四月中旬,因難產歿的。”
“靖安三十年四月中,”封予山在嘴裡輕聲唸了一邊,“竟然這麼巧。”
是啊,巧得很,良妃也是靖安三十年四月中旬歿的。
鄒令也想起來了,點頭道:“良妃娘娘與先王妃都是靖安三十年四月中旬歿的,隻是良妃娘娘是死於產後虛脫,先王妃則是死於難產,之前周叔說過,良妃娘娘跟先王妃幾乎是同時生產的,當時王府裡頭不少人還猜過誰會誕下長子,後來是良妃娘娘先誕下的主子,先王妃卻是母子雙亡。”
封予山眉頭微蹙,總覺得這事兒太過巧合,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安,當下一邊上了馬車,一邊問鄒令:“信可發出去了嗎?”
鄒令忙得道:“是,已經發出去了,按照主子的吩咐是六百裡加急,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到常將軍手裡。”
封予山點點頭,沉思了片刻,又道:“派個人去揚州,找到徐家人問問,可有知道當年母親嫁入王府後的事兒嗎,尤其是母親生產的事兒。”
徐家,乃是良妃的孃家,良妃出自揚州徐家,徐家並非權貴,卻是揚州數得上來的富商,按說商戶出身的女子,是斷斷沒有機會嫁入王府的,可若是钜富的話,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商人有錢無權,自是心裡沒底,想要攀龍附鳳這是人之常情,而皇子看似最不缺銀子,可是用銀子的地方委實不少,尤其是當年野心勃勃要奪嫡的封遠圖,真是多少銀子都不嫌多,所以良妃才能順順利利地嫁進了王府做了側室,說起來也是樁雙贏的買賣。
鄒令隱隱約約猜到了封予山的心思,遲疑地問:“主子是懷疑當年……良妃娘娘與先王妃之死,有蹊蹺?”
其實鄒令這話沒敢說的更深,他是不敢說,也不敢想。
封予山沒接這話,隻是淡淡道:“先查查吧,京師這邊是不可能查出東西的,說不定揚州和雲南兩地會有收穫。”
鄒令也不敢再往下說,當下忙得應聲道:“是,屬下遵命。”
……
回到泉山别院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周樹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可是封予山卻沒什麼胃口,簡單地吃了幾口之後,就回了書房,周樹頗為擔心,想跟著進書房看看,卻被鄒令給拉住了,封予山因的什麼心情不好,鄒令自然心知肚明。
“周叔,我問你個事兒,”鄒令把周樹拉進了膳房,一手關上門,然後壓低聲音詢問,“當年主子出生的時候,您在跟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