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這話封予山是認同的,就李潤珠今日的表現,就足以見得,這個從不顯山漏水的高麗公主,絕對不是個蠢的,既如此,那就用不著過分擔心了,因為聰明人識時務啊,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自然心知肚明。
就算是她一時糊塗,做出什麼糊塗舉動,就像穆葭說的,也是無傷大雅,最多不過是李潤珠悄默聲地知會高麗,難不成高麗會因此就大舉進攻大夏、為皇後孃娘撐腰嗎?
嗬嗬,開什麼玩笑。
最大、也是唯一的可能就是,高麗皇室的各個勢力,其中就包括李潤珠身後的皇貴妃母子,還有皇後母子,爭先恐後地向他示好,尤其是皇貴妃母子,隻怕還想藉著李潤珠這個封予山的弟媳的關係跟封予山拉近關係,進而爭取大夏的助力,得以在高麗皇室鬥爭中拔得頭籌呢。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
這一日,過得真是既漫長又短促,眼瞅著都到了月至中天,封予山也不好再繼續厚著臉皮在穆府賴下去了,而且霍成峰跟郭見山還都在安郡王府等著要見他呢,所以,封予山也不得不跟大小姐依依惜别,大小姐難得柔情似水,親自把人從西跨院兒給送到了前院兒,並不十分遠的一段路,愣是叫這兩人給走出了十八相送的架勢,搞得跟在後頭的鄒令一個勁兒地氣雞皮疙瘩,他覺得主子跟大小姐實在太肉麻了,不過,他看在眼裡還怪眼熱的,一時間就忍不住對碧瑤姑孃的思念之情,可是他左顧右盼了半天也沒找到碧瑤那丫頭的身影。
“真是奇了怪了,那丫頭去哪兒了?怎得這麼大半天都不見個人影兒?”
人家也想膩膩歪歪、肉麻兮兮好不好?!
鄒令小聲嘟囔著,一臉不爽,邊兒上的岑卓看在眼裡,覺得自己的這位鄒大哥十分可樂又可憐,當下便就善解人意的提醒道:“鄒大哥,我方才瞧見碧瑤姑娘跟碧喬姑娘一道去了後院兒呢。”
去後院兒?是去伺候夫人去了?
可是夫人跟前哪兒就缺碧瑤伺候了?倒是他這裡特别需要碧瑤好不好?!
鄒令難掩失望,嘴上卻還得強撐著:“哦,伺候夫人啊,那是應該的。”
岑卓卻又道:“我瞧著倒並不是去伺候夫人的,兩位姑娘手裡都捧著紅綢還有針線,去的也是康夫人的房中,瞧著架勢,怕是去跟康夫人學做……嫁衣呢。”
康夫人,那自然指的就是佟挽秋了。
鄒令一聽這話,頓時眉毛差點兒沒飛起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一倍:“啥?你說碧瑤……碧瑤是去學做嫁衣裳的?真的?!”
岑卓好心提醒他:“鄒大哥,你最好把聲音放低點兒,沒得攪擾了殿下的花前月下,惹惱了殿下,又得去天津買狗不理。”
對於狗不理深入骨髓的懼怕,叫鄒令登時一個寒顫,冷不丁地就縮了縮腦袋,在確認封予山跟穆葭並沒有受他們的影響,還是在前面兒慢悠悠地走著路說著話,岑卓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剛才的心花怒放,壓低聲音問岑卓道:“你小子不是胡說八道哄我的吧?碧瑤她……真的是去學做嫁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