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用李管事提醒,元寶和銅錢各自為周萱倒了一大碗溫水,周萱朝他們投去感激的目光,繼續說道:“可蘇老夫人就是不依,我改了幾次,她還是不依。”
殷桃歎了一口氣,這孩子還是太善良了。
蘇老夫人這種人,就是不能給她好臉色,自己故意給她開的藥中加了苦黃連,其實這種黃連確實可以用其他的藥物代替,味道便可以沒有那麼苦。
但是蘇老夫人從來就沒吃過苦,殷桃又怎能不讓她嚐嚐?
“是師父考慮不周,讓你受委屈了,小萱,你先去後房歇著,這裡有師父來。”
殷桃歎了口氣,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自己的錯,她隻顧著自己痛快,忘了之後要别人替自己去拔針,無端端的讓周萱捱了這一遭。
“師父,大家都在忙,我怎麼能自己去歇著,這……這不行。”
周萱死活都不去休息,殷桃也不逼她,隻和她說道:“那我在這裡和你一起抓藥,繼續吧,血竭花三錢半、兒茶二錢、乳香二錢、沒藥二錢、象皮二錢半、三七二錢……”
抓藥有兩個人忙活,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王白朮給一個病人把完脈之後,擦乾淨額頭上的汗,回頭道:“師父,您就該派我去,給那勞什子蘇老夫人拔針,徒兒我機靈,肯定不會受人欺負!”
殷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去了,恐怕立時就得讓人給趕出永昌伯爵府!”
儘管王白朮的年齡比蘇馥都小,都可以做蘇老夫人的孫子了,但是他還是外男,外男進入一個老夫人的臥房,給老夫人拔針,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殷桃抓藥的速度很快,這些能排隊而不找自己的病人都是輕症,吃藥也不急,有的當場抓好當場帶走,有的要等幾個時辰再來拿。
她想著,既然蘇老夫人的苦藥沒吃成,過會兒永昌伯爵府肯定會再來人,到時候自己肯定還得再去一趟永昌伯爵府,小萱就有的忙活了。
結果不出殷桃所料,半刻鐘之後,永昌伯爵府的馬車出現在了華壽堂門前。
蘇夫人被嬤嬤扶著下車,排隊的人紛紛往她那邊望去。
“小萱,師父過去了。”
殷桃放下手中的小藥秤,直接朝著長龍後面的那輛馬車走去。
沒用蘇夫人說話,她自己就上了馬車,蘇夫人愣了一下,連忙跟著殷桃一起回到了馬車上。
車伕顯然也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架著馬車掉頭就走。
馬車上蘇夫人也是苦著一張臉,“女兒,剛才那丫頭把事情和你說了吧,老婦人不肯喝苦藥,還把碗砸了,誰人都勸不聽。”
馬車走到轉角,殷桃叫停了車伕,回頭對蘇夫人說道:“蘇夫人,蘇老太太的事情我已經儘力了,蘇老夫人若是實在喝不了苦藥,那就另請高明。”
殷桃跳下了馬車,剛才她就是不想在華壽堂門前和蘇夫人鬨開,讓人看了笑話,所以才直接上了馬車,等到僻靜的巷口,才從馬車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