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帛啊。”柯老頭將眼睛睜大了一些。
又瞧瞧的提燈看了看這群人,都有影子,不是什麼山精鬼怪。
確認是人後,柯老頭又感歎一聲,“你說你和徽娘好好的日子不過,偏生要聽你孃的挑唆,我這麼好的閨女送去你家,竟然將她活活的氣回來了。”
“爹我錯了。”範帛低著腦袋,娘都故去了,他也算是夠孝順了,眼下就是要把媳婦哄回來再把小柔給養大。
柯老頭罵了一句還不解氣,但是看到女婿背上揹著的外孫女。
外孫女小柔的小臉本來都不大,瞧著小了小半圈,他心疼的緊,小柔還撅嘴道:“外公我想娘,你就讓我見見娘吧。”
柯老頭一肚子氣看在外孫女的面子上也都消了。
他準備讓範帛進去的時候又問道:“這些人是?”
看著都是一副臟兮兮的模樣,特别是李家人,雖然衣裳還是沒那麼破爛,但是臉上都是抹了黃色的泥,衣裳上也有,看著有點像難民。
“爹,這都是路上幫過我的人,這李嬸子還給過小柔退燒藥,要不然小柔都沒法順利的到合城。還有這個天賜哥也幫了我好多。”範帛語氣裡帶著苛求。
柯老頭也隻能讓他們都進去了。
柯家的院子也不算大,一共六間大屋,家裡兩個兒子都成家了就占了兩個屋,還有一個屋是柯老頭夫婦住的,柯徽娘回孃家也占了一個。
剩下兩個屋就是李家人一個,馮天賜夫妻倆一個。
李家人多,一個屋裡是睡不下這麼多人的,馮天賜的媳婦鄭氏就道:“嬸子,要不咱們就男人一屋,女人一屋吧,大家將就一晚上。”
鄭氏長得瘦小看著模樣乖巧,這性子殷桃瞧著也喜歡,難怪自己兒媳婦魏氏與其關係不錯,她就點點頭。
當夜就這麼湊合著睡了。
許是逃荒那麼久,山洞也睡過,木棚子也睡過,到了這床上即便是旁人家裡,李家人睡得也不錯。
唯獨柯家人因為女婿帶著孩子來,大半夜的坐在堂屋裡敘舊都是一晚上沒睡好,頂著兩個黑眼圈,第二日起來的時候瞧著無神。
第二日殷桃起來的時候,李昭文已經和柯老頭聊上了。
“……我們這靠著護城河,城裡水多,倒是還好。糧食也是缺的,但是比城外好多了,咱們合城水路,陸路都發達,糧食運進來快多了。”柯老頭跟李昭文說著。
殷桃聽了,倒是覺得這合城還能呆上一段時日。
“嗷~嗷~”豬圈裡的豬一個勁兒的嗷嗷叫,顯然是餓狠了。
“大娘這豬食我們來幫忙喂吧,我們也是農家人出身,以往這種事兒做的順手。昨晚還叨擾了你們一晚上。”魏氏說著就去拿柯老太手裡的豬食桶,李小妹和侯氏也幫著奪了過去,柯老太隻能讓客人幫她餵豬了。
這院子裡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柯老太趕緊去阻止乾活的鄭氏,“小嫂子,放著讓我兩個兒媳婦來就好了,歇著歇著。”
這時,柯徽娘和範帛手挽著手出來,小柔則跟在爹孃身後,臉上盪漾著笑容。
“徽娘來見過各位,這些都是我的恩人。”範帛介紹道。
柯徽娘對著大家點了點頭,她養得比村裡閨女精細些,皮膚白,一雙眼睛細長,鼻梁高高的,看著就有幾分倔性。
但是對於救了女兒的殷桃,還是紅著眼眶喊了聲,“嬸子,小柔真的是謝謝您了。”
“大家都是逃荒的,幫一把也是應該的。”殷桃說著,餘光卻瞥見那邊門口柯老頭已經帶了柯聞道進門。
昨夜的事兒可差些連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