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為爸爸回來了,小貝有點興奮,時睡時醒總是不安份,哄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才沉沉入夢。方晟和趙堯堯這才轉移到另一張床上“敘舊”,如白翎所說,儘管昨晚元氣大傷隻剩下三成功力,也足夠對付趙堯堯。鏖戰之後她心滿意足摟著方晟,突然說:
“小容能滿足你嗎?”
他嚇了一跳,不滿地說:“過去式了,還提她乾嘛?”
“我是說……或許我應該接受她的存在。”
這個她不是周小容,而是白翎。方晟卻裝糊塗,道:“周小容一直存在,她在碧海有自己的生活。”
“别裝傻,我說的是白……最近她在江業?”
方晟老老實實說:“沒有,她回專案組了,在梧湘查案子。”
“對小容我心存愧疚,但僅此而已,因為我知道她真的傷了你的心,你倆之間結束了;對白……我既厭惡又害怕,因為她能把你搶走,而且夫妻生活……我肯定不如她,對不對?”
這時如果說“是”,那就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
方晟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總是比較來比較去,真犯了炒股職業病?告訴你吧,堯堯是方晟最溫柔最體貼最稱心的老婆,别說别人搶我,我還擔心壞人搶我的老婆呢。”
“你呀專門騙我,這張甜嘴不知騙了多少女孩子。”趙堯堯聽得受用,軟綿綿說。
“天地良心,我可從沒騙過一個女孩子啊。”
“姓白的就算了,她自己不要臉;愛妮婭、範曉靈,還有那個……葉韻,都是你的紅粉知己呀。”
提到葉韻,方晟還真有點心虛,尷尬地說:“都是工作關係,隻談工作不談别的……堯堯,再戰一場?”
“别,我真的太累了。”她嚇得直往他懷裡鑽,這才結束了危險的話題。
週六上午到房產市場轉了轉,發現市民購房熱情迅速升溫,受炒股一樣“買漲不買跌”的心理影響,跟風者甚眾,而且二手房價格漲幅明顯高於新房,原因在於購房者能看到現房,體驗度較好。當初趙堯堯從香港彙回兩千萬,方晟出於避險和保值目的,在十四個小區買了三十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房子,用掉一千萬左右,幾年下來已價值一千萬八百萬!
“拋,全部拋掉!”方晟說。
趙堯堯無可無不可,附合道:“拋就拋。”
方晟在各箇中介掛上賣房資訊,價格比市場價略低,聯絡電話寫著牧雨秋,之後十天內三十套全部脫手,除去手續費、稅費等淨賺七百多萬。牧雨秋見方晟出手如此堅決,不再猶豫,大力發動新樓盤的宣傳和促銷活動,爭取短時間內將資金回籠。
“牧雨秋說你最近不怎麼操作股票?”回去途中方晟問。
“監管力度越來越大,即便多個賬戶運作都有被大數據支撐的係統捕捉到的可能,A股市場恐怕做不下去了。”
“安全第一,實在不行就歇息,反正你賺的錢夠,别說我倆和小貝,小貝的寶寶也花不完。”
“以後做港股啦,收益可能小些,但沒那麼多束縛。”
“喔……”
股票方面方晟隻能算半吊子水平,唬唬外行還可以,在趙堯堯面前不敢亂指揮,一切聽任她決定。
中午和方池宗的談話很不順利,方晟才開了個頭就被粗暴打斷,方池宗板著臉說:“你要是回家為方華求情,就給我閉嘴!”
“聽我說,爸,方華他們不是小孩子,三十多歲的人了,要說事業現在發展得還可以,要說家庭也是三口之家,你說成天窩在九十平米的屋子裡算什麼?”
“儘說廢話!我能住,他為什麼不能住?跟父母親住一起丟臉麼?”
“他買了大房子,也給你和媽安排了房間,你可以搬到他那邊……”
“放屁!我就住這個家,哪兒都不去!他要想認我這個爹,就把房子賣了乖乖給我回來!”
方晟被激怒了,忍無可忍之下刺了一句:“爸,按方華副處級待遇都不止住九十平米的房子!”
“你……”
方池宗暴跳如雷,揮起拳頭要揍兒子,舉到一半頹然放下,揮揮手道:“好好好,你們都是處級乾部,都住大房子去吧,别管我,我也不要你們管。”
方晟還想說什麼,肖蘭趕緊站一邊使眼色,方晟隻得悄無聲息出了家門。
回到自己的家,面對幾個人期盼的目光,方晟苦笑道:
“談判破裂,傍晚行動取消。”
方華歎道:“談崩了?有沒有吵架?”
“所有可能當中最壞的一種。”
方華和任樹紅對視一眼,面露沮喪之色。
趙堯堯抱著小貝道:“我覺得有個人能跟爸說上話。”
“誰?”方華、方晟、任樹紅同時問。
“白翎。”
趙堯堯輕輕說出名字,然後便轉到陽台看風景去了。
“昨晚我就說她……”
任樹紅嘀咕道。不過趙堯堯提議的份量可不一樣,她肯放下心結讓白翎介入方家的家務事,本身就是突破性進展,當然也體諒方華夫婦的苦衷,不願看到冷戰繼續蔓延。
方華看看弟弟的臉色,搶先表態道:“我覺得不太合適,一來堯堯那邊……二來爸那邊好像有武力鎮壓的意思……”
任樹紅反駁道:“才不是,告訴你吧,爸是軍人出身,就服比他更厲害的,我們好言相勸哪怕哭哭啼啼都沒用!”
“嗯,那倒是,如果那位容上校來更好,直接以命令口吻說今天必須跟兒子和解,明天向我回報!爸肯定敬個軍禮,大聲說報告首長,我保證完成任務!”方華模仿方池宗的聲音惟妙惟肖。
大家都被逗笑起來,趙堯堯在陽台也聽到了,抿嘴一笑,繼續逗小貝說話。
任樹紅又道:“現在爸的問題是我們說話他根本聽不進去,所以說得再多也沒轍,白小姐坐到他對面,至少他不會亂髮脾氣,好好聽她把話講完,你們說對不對?”
方晟不知什麼時候點燃香菸,大口大口吸著不吱聲。趙堯堯從陽台回來,指指小貝,方晟趕緊將菸頭掐掉。
“她是唯一的鑰匙。”趙堯堯說完又轉回陽台。
方華不便再說話,任樹紅道:“其實我們想得太多,或許人家根本不願意管咱們的家務事。”
客廳裡出現短暫的冷場,隔了會兒方晟終於說:“明天我跟她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