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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又如何？
蟻多咬死象，又何況是一頭病虎？
道德上人即便是再厲害，面對著無窮無儘的陰兵，終究還是英雄末路，漸漸地有些難以應付。
伴隨著身上的傷勢累積，越來越多，他也終於從極度的憤怒中，恢複了神智。
又或者說，傲氣消磨殆儘，剩下的就隻是驚慌與恐懼了。
他似乎嘗試著與小遊交流。
或許是商量、或許是威逼利誘，或許是求饒……
但這一切，都被掩蓋在了茫茫多的呼嘯聲中。
隨後，那位曾經讓黃泉路上無數小孩夜啼，聞之生畏的道德上人，卻是被淹沒在了無儘的陰兵之中。
瞧見這一幕，我終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似乎……
小遊贏了。
……
我的心中，或許有了預知。
但當這一切，呈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多少也還是有一些難以置信。
畢竟，那可是道德上人啊。
小無相山的主人。
即便小遊成了夜遊神，按道理講，底蘊還是差了許多。
不過回想起來……
時代變了！
像道德上人這樣的老不休、老古董，也的確可以埋進碎紙堆裡去了。
我盤腿而坐，好一會兒，方才恢複了一下，艱難地站起來，才發現旁邊眾人，除了一直在狂嘔的曦雲小美女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望去。
我也跟著眺眼望去，卻瞧見有一個白袍老者，斜背長劍，手托羅盤，朝著我們這邊大步而來。
那人……
看上去很像道德上人，但似乎又隱約有些不同。
或許，鼻子沒有那麼勾？
面容也和善許多……
我心情本來有些緊張，然而瞧見無數陰兵，與他擦肩而過，甚至還下意識地讓開，緊張的心情卻突然為之一緩。
半分鐘後，白袍老者來到了我的面前，不顧旁人的目光，直接跪倒在地。
他朗聲說道：“小神拜見仙師……”
瞧見面前跪倒在地的白袍老者，我心中瞭然。
小遊，應該已經融合了道德上人，重新恢覆成了完全體。
隻不過……
我將人扶了起來，與他對視。
老者雙目清澈，透著一股子的熟悉感。
瞧見這雙如三歲孩童一般黝黑清澈的眼睛，我不由得笑了，說：“這便是你原本的模樣？”
白袍老者點頭，說：“對。”
我搖頭，說：“相比眼下，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哦？
白袍老者聽了，想了想，說：“也罷，換個面目，也算是摒棄過往，重新開始吧……”
說完，他卻是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七八歲的錦衣孩童來。
與先前的小遊不同，他模樣乾淨，劍眉星眸，清新俊逸，挺鼻薄唇，身上帶著微微神光，越發大方沉穩許多。
但一樣的，是他微微一笑，又拱手說道：“秀哥……”
我也笑了，攬著他的肩膀，說：“對，這才夠味嘛！”
包子湊了過來，仔細打量了小遊一會兒，使勁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還别說，比以前可帥多了……”
小遊喊了一聲“包子姐”，然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想要收複和整頓小無相山，還需藉助他皮相的一些威名才行……”
包子笑嘻嘻地說：“你這是準備趁熱打鐵，拿下小無相山？”
小遊不答，而是看向了我。
我點頭說道：“反正這邊也沒啥事了，你便去唄……”
小遊問：“秀哥你有什麼吩咐？”
我想了想，然後說：“記住你當初承諾我的事情就好……”
小遊面容一肅，無比恭敬地朗聲說道：“幽幽黃泉路，冥冥生死川，天帝欽司夜，觀風查屈冤——秀哥您的教誨，我一直銘記於心呢……”
“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吧。”
小遊長身而躬，隨後轉身，背上的長劍陡然飛起，化作門板巨劍。
小遊騰空，踏劍而去。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於天際，一直沉默不語的洛小北，突然開口說道：“幽幽黃泉路，冥冥生死川，天帝欽司夜，觀風查屈冤——這個小遊，莫不就是傳說中的……”
她陡然上前，直視於我：“夜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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