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仲禮說了聲謝謝,端起茶杯嚐了嚐,讚揚說:“微甜可口,是那位叫沐什麼雪給你配製的麼?”
“連這事你都知道了,估計傳得滿城風雨、儘人皆知了。”
“就是傳出去也無妨,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何必在乎悠悠之口。”
厲元朗搖起頭來,“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把留言當成真正的事實。”
“你是指舉報信的事情?”
厲元朗不置可否。
黃仲禮說:“這封匿名舉報信件,從內容上看,很大可能來自於廖氏集團之手。不過我疑惑的是,廖氏集團會這樣做嗎?”
“如此一來,可是徹徹底底把你得罪乾淨了。廖氏集團作為生意人,講究的可是利益最大化。”
“你是若州市委書記,當仁不讓的第一責任人。你不拍板,廖氏集團收購悅華集團就是空談。”
“我最擔心的是,有人假借廖氏集團之口,背地裡使陰招,這封來曆不明的舉報信就是最好的證據。”
關於黃仲禮直白的分析,厲元朗非常讚同,這也是他睡
也是他睡不著覺的原因。
舉報人雖然以“正直群眾”為化名,但口氣和內容恰恰不是群眾應該掌握到的訊息。
很大可能出自全面瞭解這件事來龍去脈之人的手筆。
普通人包括級别低的乾部根本不知道這麼詳細。
所以厲元朗得出結論,這人或者幾個人就在若州的領導之中。
會是誰呢?
思考中,一個人的模樣赫然出現在厲元朗的腦海之中。
於是他問黃仲禮,“你對肖開峰瞭解多少?”
“肖副市長!”黃仲禮先是一驚,繼而微微晃了晃頭,他的意思不是不瞭解肖開峰,而是覺得可能性不大。
“厲書記,你懷疑肖開峰的理由是什麼?”
“肖開峰專門找過我,提到廖氏集團重新要求談判,被我當場否定。”
黃仲禮恍然大悟,“是這樣啊。厲書記,我對肖開峰瞭解不多,他之前和王小江關係不睦,多次發生正面爭吵。”
“據我得到的資訊,肖開峰和廖氏集團來往不多,但是與顧修岸有一段時間關係密切,是顧家座上賓。”
“後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突然中止和顧修岸來往,我到現在都納悶,他們之間要是發生不愉快,這事藏不住,肯定有風言風語傳出來。”
“然而卻沒有,誰都不瞭解,他們由熱變冷是因為什麼。”
黃仲禮以此為理由,認為肖開峰不具備動機。
厲元朗腦袋亂得很,喝了幾口桂圓茶壓了壓。
黃仲禮也潤了潤嗓子,問道:“厲書記,舉報信的出處先不談,關於和度安公司的收購合作你是怎麼考慮的?”
厲元朗長歎一聲,“度安公司是我在戴鼎縣工作時,力主促成三方投資興建而成,經過幾年健康發展,已具有一定規模。”
“舉報信裡說我在其中有隱藏股份,邵瘸子不過是給我打工的高級打工仔。”
厲元朗冷笑著,“我光明磊落,而且我也相信組織會儘快調查清楚,還事實一個真相。”
“别有用心之人的阻撓,越會激發我的鬥誌。我決定了,明天的簽字儀式照常進行,我仍按計劃出席。”
厲元朗說著,抬腕看了看時間,補充道:“不是明天,而是今天了。”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
黃仲禮同樣看著手錶,驚訝說:“喲,光顧著聊天,都後半夜一點多了。厲書記,你早點休息,别耽誤出席簽字儀式,我告辭了。”
幾分鐘後,厲元朗緩緩走到陽台上,望著黃仲禮回家的背影,陷入沉思……
簽字儀式定在上午十點整。
厲元朗和鄒聖宣以及相關市領導,早早來到若州國際會議中心。
二樓的會議大廳早就收拾妥當。
台上擺放一張長條桌,上面電腦打字滾動播放,若州市政府和度安清潔能源公司合作意向書簽字儀式字樣。
厲元朗鄒聖宣並肩剛一進來,副市長韓端急匆匆迎上前,焦急說:“厲書記,鄒市長,邵總他們怎麼也聯絡不上,打手機關機,派人前去尋找,酒店方面告知,他們八點半已退了房間。”
“怎麼回事?”鄒聖宣吃驚問道。
韓端一臉苦相,攤手說:“我派人四處尋找,現在還沒有訊息。”
厲元朗叫來田南業,吩咐說:“趕緊調所有出城監控,看一看有沒有邵總他們的車隊。”
田南業領命,轉身照做。
邵瘸子怎麼回事?
事到臨頭,怎麼連招呼也不打,太匪夷所思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鐘過去,厲元朗鄒聖宣他們全都露出急切神色。
厲元朗試著打了邵瘸子手機,依舊傳來關機提示音。
過了十幾分鐘,田南業氣喘籲籲過來,彙報說:“我們調取高速公路出城監控,顯示邵總的車隊在一個小時之前,已經離開若州,方向好像是河穀市。”
什麼!
在場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目光不約而同落在厲元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