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一唱一和,就跟說相聲似的。
在座眾人基本上都知道,文墨腦門上有個大大的“金”字,和榮自斌同出一脈,還玩這套假模假式的把戲,誰眼睛又都不瞎,這還看不出來嗎?
能夠坐到這張桌子上的人,沒一個傻子。
文墨端起紙杯喝了一口茶,算是潤完了喉嚨,這才徐徐道出來,“我認為隋豐年同誌不錯,他原則性和黨性都非常突出,適合擔任團結鎮的鎮長。而且我也相信,和這位同誌一起工作,會配合的非常成功。”
他的話音剛落,王潤華竟然忍不住“哼”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能夠聽得很真切很清晰。
“潤華同誌,你哼什麼,有話直說,别弄得像犯了鼻炎一樣。”榮自斌皺起眉頭,眼神冷冷逼視著王潤華。
王潤華也不甘示弱,扶了扶眼鏡框迴應道:“文墨書記這話有漏洞,他才來幾天,怎就這麼瞭解隋豐年,我記得他以前是在允陽市藺下區工作的,和隋豐年八竿子打不著,根本不認識吧。”
房大法是出了名的炮筒子,榮自斌裝槍他負責放,這會豈能袖手旁觀。
馬上接過話頭說道:“不認識不會聽不會瞭解嗎?王部長,你是搞宣傳的,不知道有個詞叫做知己知彼嗎。”
左江這時候也憋不住,插話進來。
“王部長的話我十分認同。隋豐年和文書記沒有過交集,瞭解隻存在於片面。還有就是,隋豐年長期在政府部門任職,榮縣長如果想放他去基層鍛鍊,不妨去黨委口試一試,這樣對隋豐年將來的發展有幫助。”
葛雲輝聞聽,立刻揪住左江話裡的小瑕疵,說:“左主任有句話我是讚成的,豐年同誌長期在政府部門工作,對政府這攤非常熟悉,不正好可以出任團結鎮長的位置嗎?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啊?”
他笑嗬嗬看向眾人,卻隻有榮自斌、房大法還有文墨點頭迴應,其他人要麼不說話,要麼不看他,要麼看向腳上的鞋尖。
朱方覺聽了這幾個人的發言,心裡非常氣憤。
說來說去,每一個人都沒說到點子上,榮自斌這邊已經率先拋出隋豐年了,他這一方還沒把張令搬出來。
這下張令提前迴避,不是白弄這一出了麼。
失敗,太失敗!
朱方覺不能親自提出張令的名字,畢竟是他的秘書,這樣做難免讓人感覺他這人太霸道,也太有失分寸了。
於是乎,他把眼神看向左江、王潤華,包括一直不說話的黃維高。
正巧,黃維高也在偷瞄著他,兩人眼神之間的碰撞,黃維高立刻意識到朱方覺的用意,清了清嗓子說:“既然是討論,我也提出個人選,縣委辦的張令同誌也不錯,在縣委辦多年,任勞任怨,是該外放出去鍛鍊一番了。隻是擔任政府鎮長,委屈他了。”
隨即看向朱方覺,“朱書記,把張令同誌放出去,你一定非常不忍心吧。”
朱方覺笑嗬嗬的點了點頭,迴應黃維高,“維高書記,你還真想把我身邊的這頭千裡駒放掉啊,你這可是讓我失去左膀右臂了。不過呢……”
他話鋒一轉,慢悠悠說道:“我也不能耽誤張令的前程,雖然我不捨得放他走。委屈就委屈,不管是黨委還是政府,都是為群眾服務的,都是為老百姓做事的,我在這裡明確表態,我支援張令擔任團結鎮的鎮長,我這裡不設任何障礙,一路綠燈。”
聽到朱方覺迫不及待的推出張令,榮自斌豈可善罷甘休,他也說道:“朱書記既然不顧私情,我也表明態度,我完全支援豐年任團結鎮的鎮長。”
一下子,一、二把手幾乎同時把各自壓箱底的底牌亮出來,而且雙方陣營都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眼看著一場爭奪大戲就要上演了。
厲元朗從頭到現在,始終一言不發。
他已經習慣了常委會這種為了各自利益兵戎相見了。
其實在他心裡,無論張令也好,隋豐年也罷,這二人都不是團結鎮鎮長的合適人選。
最主要一條,他非常懷疑,張令或者隋豐年能否把心思用到發展經濟,改善民生上面。
說得直白一些,這倆人有一個肯真心去做實事嗎。
他不說話,不發言也是無奈之舉。
他手裡倒是有個合適人選,隻不過這人目前上位的難度相當大,可以說微乎其微。
這個人就是裘鐵冒。
隻是裘鐵冒因為和牛桂花的曖昧關係被免掉官職,又由於身體原因尚在恢複期。
這些都在製約著厲元朗,但是他又不甘心。
怎麼辦?難道就真沒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