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榮夫意氣風發、春風滿面的帶著秘書直飛京城。
僅僅過了一天他就匆匆返回,整個人卻變得愁眉不展,面色憔悴,請了三天假說是身體不舒服。
天知道是身體不好還是心理原因。據說他在家整整躺了三天,誰都不見。
相反的,在白仲明調走不到一個月,空缺的省委副書記之爭終於塵埃落定。
水慶章接替白仲明,出任東河省委副書記,同時仍然兼任允陽市委書記。
隻不過這個兼任估計不會太久,他會很快卸任此職務,專心致誌成為東河省的三號人物。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陪著妻子和兒子享受天倫之樂的厲元朗,隻在家裡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開車率先趕到雲水市,面見市委書記趙功達。
趙功達端詳著厲元朗面色說:“看你精神頭還可以,想必沒有被那件事影響太多。”
“多謝趙書記關心。”厲元朗正色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做過的事情,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潑臟水。可這種卑劣伎倆打不倒我,我會一如既往的做下去,不忘初心,不辱使命。”
趙功達眉間微微一蹙,問道:“你是說有人故意陷害你?”
“是的,趙書記。我反覆琢磨過,從事發到結束的全部過程,有太多的疑點了。”
厲元朗便把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來,沒有忽略每一個細節。
趙功達聽得仔細,隨後問:“你認為縣裡誰的可能性最大?”
和趙功達對話,就不能像水慶章一樣,什麼話都往外說。
畢竟他是市委書記,需要強有力的證據,僅憑假設是行不通的,也站不住腳。
“對不起趙書記,我不能確定隻是猜測。”
趙功達明白,厲元朗有些話還不想說。
“雷震的態度怎樣?”趙功達更加關心縣委書記在這件事情上,站在怎樣立場上。
之所以看中這一點,也是基於潘傑和沈愛軍他們在任時,鬨得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當初二人關係很僵,到了難以調和的地步。為此,市委多次調解,效果並不理想。
本來打算把其中一人調走,怎奈潘傑背後有李軍支援,沈愛軍則跟京城金家子弟有些瓜葛。
而省委書記宮乾安又是金家老三的親家,一番想下來,趙功達誰都不敢過深得罪。
說起來,他這個市委書記實在窩囊,連手下的縣委書記縣長,他都無權撼動,還不是因為他朝中無人麼。
眼下,又來了個厲元朗,穀家的外孫姑爺,水慶章的乘龍快婿,又是一個難以觸碰的角色。
好在厲元朗沒有潘傑和沈愛軍那種張狂勁,對他有最起碼的尊重,這一點能夠讓他多少安心和寬慰。
不過,相比較於厲元朗,雷震的背景就沒那麼強大了。
雷震之所以上位,是因為石坎極力推薦,而市長石坎則跟省委秘書長蔣兆俊走的非常近。
王銘宏擔任省委書記時,蔣兆俊是他的左膀右臂。
現如今換成宮乾安,蔣兆俊就沒以前那麼風光了。
看得出,宮乾安換掉蔣兆俊是遲早的事兒。
一朝天子一朝臣,王銘宏不在,宮乾安不會在這麼個關鍵位置上,放以前的老臣,肯定會選擇他信得過的自己人。
隻不過需要時間和機會。蔣兆俊畢竟是副省級,動他需要得到高層同意,不是他一個省委書記說換就能換的。
“雷書記對這件事的反應還是正面的。”厲元朗如實說:“他找我談話隻是瞭解過程,不帶半點的感情色彩。而且當天下午,還召開了全縣乾部大會,在會上嚴厲斥責造謠生事的人,並采取實際行動,終於將戴鼎縣造謠傳謠的邪風壓了下去。這一點,我要感謝他。”
“嗯,不錯。”趙功達滿意的連連點頭,“相比較於前任,你們這屆班子配合很好,我很欣慰。”
隨後,又問起厲元朗,辦公室著火那件事,有沒有最新進展。
厲元朗答道:“我已經查明,現場參與救火的除了雷震書記之外,還有潘傑的秘書小吳。隻可惜,小吳精神出了問題,目前關在市精神病院。我曾經找他瞭解,但是他情緒激動,他的話是否可信我不確定。”
“噢!”趙功達神情一震,問道:“小吳說了什麼?”
“他說沈愛軍是個貪官,往後由於他的反應太過強烈,我隻好終止談話,我準備有機會再去試一試。”
“可以試一試,也許從他身上能夠找到突破口也說不定。别以為他精神出問題,他的話就不可信,至少可以作參考。往往精神病人比正常人還要可靠,因為他的思想單純,能說真話。”
“我懂了,趙書記,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在和趙功達握手道别之際,趙功達通知厲元朗一件事。
而這事聽上去,卻讓厲元朗為之一振,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