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勳的信裡,不可能出現兒女情長,也沒有我想你之類的情話,不是在寫瀾滄江邊的人民生活,就是在問孩子怎麼樣,有沒有鬨人。
寫得最多的還是瀾滄江邊居民的生活,去河邊取水被冷槍打死,貧窮家裡唯一的一頭牛死了,一家人的絕望。
信的最後,是一段很簡單的話,卻字字紮在盛安寧心上。
......我留在這裡,希望以後他們不受戰爭之苦,也希望我們的孩子,永遠都不懂打仗的意義......
盛安寧不自覺就紅了眼圈,她知道這是周時勳在跟她解釋,他最近都不能回來,也不能回來。
一封信,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雖然沒有一句我想你,可是在寫她的名字時,那兩個字,就顯得格外小心,一筆一劃,是用心在描繪。
盛安寧看完信,雖然想流淚,心卻是踏實的。
在房間緩了一會兒,準備下樓問問周南光,她是不是可以寫回信?這樣就可以告訴他三個孩子的近況,還有照片,把三個孩子的照片也寄兩張給周時勳。
客廳裡,隻有周朝陽纏著周巒城在聊天,而其他人都帶著孩子回房間去睡午覺。
周朝陽見盛安寧下來,招手笑著:“我大哥信裡說什麼了?是不是說很想你和孩子們?”
盛安寧為難地看她一眼:“你覺得你大哥那個性格,他會寫想我的話嗎?”
周朝陽想了想,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會。”
說完哈哈笑起來。
周朝陽突然又跳起來,要去買冰棍:“趁著三個小朋友睡覺,我們趕緊吃,一會兒醒了看見我們,他們肯定又饞得嗷嗷叫。”
邊說邊就往外走,絕對的行動派。
盛安寧本想跟著去,被周巒城喊住:“嫂子,我想找你幫個忙。”
盛安寧好奇地等周朝陽跑出去,才又跟周巒城出了門,在院子找了個角落停下。
周巒城很直接:“我聽我大哥說,你敢解剖屍體?”
盛安寧驚訝,周時勳竟然跟周巒城還說這個!點了點頭:“敢,我膽子還是可以。”
然後反問周巒城:“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解剖屍體吧?不是有法醫嗎?”
周巒城搖頭:“私人幫忙。”
盛安寧有些好奇,私人幫忙就能解剖屍體?因為周巒城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所以很痛快地點頭同意。
“可以,我還懂一點化驗,到時候說不定也能幫上忙。”
周巒城十分感謝:“嫂子,那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了,不過這件事先别跟爸媽說,免得他們會擔心。”
盛安寧點頭:“放心吧,我不說的。”
不過還是好奇:“是你今天中午說的這個案子嗎?”
周巒城頷首:“有點兒關係,是受一位老人所托,幫著他給兒子兒媳翻案。”
盛安寧明白了,周巒城這麼做,原來是幫别人忙。
她也沒好意思再問,準備回屋時,周朝陽端著一碗冰棍,滿頭大汗地跑回來。
一臉驚奇的跟周巒城說道:“你猜我在大門口看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