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到了一處茅草屋面前,果然,裡面發出陣陣惡臭。
可師澈是何等靈敏之人,他第一反應,便知道這味道不是汙穢之物所散發出來的。
沒有村民願意上前,看到阿醜回來之後便都走了。
師澈推開屋子。
果不其然。
那床上躺了一個人,那人生得極醜,身形比自己小了一點,但是他的臉上,也有一塊極其明顯的紅色胎記,它蓋住了男子大部分的容貌。
那惡臭的味道,便是由這具屍體所發出來的。
他已經死了,並且死了應該有些時日了。
隻是前些日子這裡成天下著大雨,大部分的村民都沒有出門,所以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這男人死在了家裡。
師澈本來想走。
卻看到男子的床前掛著一個虎頭帽。
那虎頭帽已然有數十年的年代了,那走針縫線,與年幼時師澈所見到的一女子的陣法十分相像,或許,這男子的身份不簡單,師澈對當年的那女子的印象不錯,那也是自己第一次動了善心,在後院挖了一個坑,將阿醜埋了進去。
也正是因為師澈這一舉動,才使得後來的他與花初能有了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
之後,師澈就又重新踏上了尋找花初的路。
幸運的是,在師澈跳下寒潭,救下花初的時候,隨著暗流的湧動,他以為他們要等上許久才能出明月潭,卻是在暗流之中,瞥見了一道光亮,隨著光亮遊去。
出口處,正是阿醜所在村莊的一灣湖水之中。
因為花初身負重傷,師澈當時也受黎山老母所授的功法所擾,因此,他們實在是不宜趕路,說不定又會被那些人截殺。
那些殺手,師澈知道他們的身份。
死侍,她們是女帝白月心的死侍。
白月心,那是讓師澈都覺得有些可怕的女人。
若是在這個時候與她們再交手的話,師澈不敢確定自己能保住花初,所以,他才會帶著花初在那小山村住了下來。
他本來是想,等到自己練好功法之後,就將一切告訴花初。
她不喜歡别人騙她。
可是當花初醒來的時候,師澈看到她望著自己的那一雙眼睛的時候,便猶豫了。
或許?
自己可以晚點再說?
反正自己現在說不了話。
師澈比誰都明白,這隻是自己為自己找的一個藉口罷了,隻要他想說,他願意,那麼總有辦法告知花初自己的真實身份。
若是她知道是我救了她,會不會再激動?她一激動,傷口會不會更嚴重?
一番思想鬥爭下來。
師澈決定,還是等花初養好身體了再與她說明真相。
這偷來的須臾歡樂,他當成珍寶似的捧在手心裡,每過一日,他都覺得自己賺了。
與初初所相處的日子,他見到了她的笑容,她的嗔怒,也見識了花初的另一面。
她其實憨厚得可愛。
哪怕是這世間將她傷的傷痕累累,她也還是相信這世間還有希望在。
師澈想,初初真的是個笨丫頭。
她表面比誰都凶狠,可實際,內心就像是一隻小白兔般。
你看,這一次,她竟然又掉到了自己的陷阱裡。
或許,自己可以換一個方法。
哪怕是丟棄所有的身份,也要留在她身邊。
這也就有了後來冬琴千尋上客棧交付貔貅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