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逸之端坐著。
蘇央倒在地上被打蒙了。
“你個賤人,竟敢壞本宮計劃!”司空噬陰鷙的盯著蘇央。
蘇央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撐起身子直搖頭:“蘇央沒有。”
司空噬卻一步一步逼近。
“杜首輔,蘇央真的沒有破壞計劃啊!”蘇央忙求救的望向杜逸之。
杜逸之神色威嚴,身體卻紋絲未動,恍若未聞。
司空噬一把掐住蘇央的脖子,將她緩緩的提起來:“袁崇已經寫信來了,都是因為你這賤人的蟲子出了問題,才讓梟精忠和梟家軍安然無恙,屠殺人數更是減半。”
蘇央想辯解。
“都是你這該死的賤人。”司空噬猛然用力,頓時,蘇央一點聲都發不出來了。
司空噬的功夫遠勝蘇央。
此時的蘇央别說掙紮,她連一條砧板上的魚兒都不如。
魚兒還能撲騰兩下。
她,一動都都動不了,隻能由著司空噬狠狠的掐著她,呼吸越來越艱難,一張臉更是由紅開始轉紫,雙眼更是充血……
要爆裂了似的……
但蘇央還是艱難的搖頭,拚儘全力的去搖頭。
司空噬看著她垂死掙紮,看著她滿臉滿目的驚恐,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
蘇央的氣息越來越弱……
“太子!”
這時,太師椅上的杜逸之終於開口了:“要不還是聽聽她的解釋?”
一抹不悅閃過司空噬的眼眸。
但最終,司空噬還是一把甩開了蘇央。
蘇央摔在地上。
她根本顧不上疼,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淚,無意識的流下來。
那是恐懼。
“蘇央,你說吧。”杜逸之開口。
蘇央忙壓下喘息,道:“太子,杜首輔,蘇央繁衍的蚊蟲絕對沒有問題,否則平涼府也不會爆發如此嚴重的瘟疫。這效果是有目共睹的。”
杜逸之未語。
“那袁崇走前可是信誓旦旦向太子和首輔許諾,最少屠殺一個縣的百姓。但現在他隻毒殺了一半。他害怕太子降罪於他,不讓袁家子嗣脫離賤籍,所以才想將這些罪責都推給我。”
“太子,杜首輔,蘇央冤枉啊!”蘇央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她的身子有些抑製不住的在顫抖。
杜逸之沉默的看著蘇央,半響才道:“蘇央,太子仁厚,願意再相信你一次。你可一定要把接下去的事辦好,千萬别讓太子失望了。”
蘇央猛的鬆了空氣,磕頭重聲道:“謝太子,謝杜首輔。蘇央一定竭儘全力將事辦好,絕不出半分差池。”
“恩。”杜逸之淡淡的應了聲,這才讓她離開。
蘇央走後,很快,杜逸之也告退了。
啪!
司空噬狠狠一巴掌打在阿嫵臉上。
阿嫵被打倒在地,嘴角都是血。
司空噬卻一腳踩在她身上:“一個狗奴才也敢指揮本宮……”
宮外。
蘇央一出皇宮,整個人就癱軟在地。
她後悔為司空噬做事了。
剛剛,司空噬是真的要掐死她。
她沒想到,司空噬竟是個如此殘暴,不分緣由之人。
她,真的後悔了。
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必須把這件事做完,做好,這樣才會有嘉獎。
但若稍有差池,或者失敗了,她都不敢想後果。
蘇央穩了穩心神,去醫館。
醫館內外都是梟家護衛。
自從上次白夙被刺殺後,霍刀便將整個醫館都安排上了守衛。
蘇央看著重重守衛,咬了咬牙,轉身走了。
以她的功夫,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避開這些守衛潛入醫館,是不可能的。
更别說探查醫館。
隻能等夜深。
蘇央離開了醫館,卻沒離開這條街。
去不了醫館,她去了白夙包下的客棧。
客棧裡住的便是那些平涼府百姓,但閒雜人等也無法自由出入。
這時,一個醫館的夥計從客棧裡出來。
蘇央喬裝打扮後跟上去,故作不經意的閒聊。
“小哥,聽聞白神醫醫術高超,是不是已經將那些平涼府來的人都治好了?”蘇央嬌滴滴問。
“那倒沒有!”小夥計搖頭。
蘇央眼神一亮:“那莫不是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那肯定不能。”瞬間,夥計斷然道:“我們掌櫃的不僅人好,醫術更好,至今為止都沒有人死,你可不能瞎說。”
“是是……”蘇央連聲應著是,但眸光卻凝了起來。
至今還沒有人病死,但也治不好,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們掌櫃的都會把病重的都抬回醫館,著重治療……”小夥計道。
蘇央的眸光卻頓住了。
夜,漸漸深了。
蘇央趁著兩撥守衛交換之時,潛入了醫館。
她小心的在醫館內探查。
當她潛到後院最偏處的屋子時,一股惡臭漫了出來。
她正要上前。
一陣腳步聲傳來,蘇央立刻隱藏在角落。
夜色裡,霍刀帶著八人過來。
那人八推著四輛木板車。
霍刀打開那屋門,瞬間濃鬱的腐爛之味蔓延出來。
那八人噁心的立刻掩面捂鼻。
“動作麻利點,别讓人發現,壞了小將軍夫人和國公府的名聲。”霍刀低聲嗬斥。
那八人立刻進屋。
很快。
兩人一組抬著東西出來,放在木板車上。
夜色太黑,看不清是什麼。
隻見長長的,裹著草蓆,一個個累放在木板車上。
一個個,足有二十個。
放完,霍刀帶著他們從醫館的後門離開了。
蘇央心砰砰的跳,她隱隱猜到那車上裝的是什麼了。
她立刻尾隨上去。
深夜。
亂葬崗。
霍刀在前面走。
四輛木板車前後跟著。
砰!
這時,最後面一輛的木板車上掉下個東西來。掉下來的瞬間,包裹在上面的草蓆也都滾落了,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稀疏的月色下,竟是一具已經腐爛嚴重的屍體。
“怎麼回事。”霍刀怒聲過來。
“路太顛簸,不小心……”兩個護衛小聲解釋。
“還不撿起來,你們是不是想讓人知道,小將軍夫人治不好他們,隻能眼睜睜讓他們病死在醫館裡!”霍刀喝斥。
兩人趕緊將屍體用草蓆包裹好,重新放回木板車上。
“快點。”霍刀厲聲。
後面。
蘇央卻看的清楚。
她不禁笑了,連帶白日差點被殺的恐懼都消散了。
她就說以白夙那平庸的醫術根本破解不了她親手繁衍出來的病。
原來是將那些病的要死的都集中在一起。
然後把病死的屍體都藏起來,待到夜深人靜在運到亂葬崗來扔了。
蘇央看著霍刀指揮著八人挖了個坑,將所有屍體都扔了進去。
這才愉悅的離開了。
看來,她選擇為司空噬做事,為神醫島找強大的靠山,是對的。
雖然司空噬殘暴。
但沒關係。
因為,她必定能順利的完成這個計劃……
她,終於可以走下一步棋了。
向這些愚蠢的世人展示,什麼叫真正的醫術,什麼才是真正的神醫。
亂葬崗。
陰風陣陣。
樹上時不時傳來烏鴉的尖銳的叫聲。
這時,白夙從暗處走了出來,看向蘇央消失的方向,淡淡的吐出三個字:“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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